离开裴家，我直接去医院找了盛文礼。
这个孩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站在宴会厅一会都要晕倒，我怎么生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畸形，就算是生出来，最后他也会痛苦一辈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痛苦。
盛文礼看着我前几天的化验结果有些纠结。
“流产是一定要的，但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各项指标都不合格。”
“可以做手术，但术后恢复太难，更何况你都二次复发了。”
他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流掉孩子，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盛文礼摘下眼镜，显得有些疲惫。
“江夏，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好好调理，不行就请假。”
“该吃吃，该喝喝，没有身体就什么都没了，以后多给孩子烧点纸。”
听着他的话，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真迷信。”
“我是尊重大家的信仰。”
他耸了耸肩，然后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我。
“他如果知道妈妈这么纠结，也想要拼了命保住他，他会原谅你的。”
这个“他”我明白就是肚子里的小家伙。
或许他现在还是一团肉，可也是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不知道裴谞醒过来会不会记起这件事，但我知道他一定会伤心的。
我吸了吸鼻子，“好，那就帮我预约下周的手术吧。”
盛文礼定定看了我半天，然后才点头。
“手术我会去观摩，我要记录相关数据。”
“术后你需要住院几天，我要确保你的情况。”
“还有......裴谞怎么回事？他脑子还没好？我看过他的病例，不应该啊。”
他这话让我连伤心都忘了。
“不应该？”
他推了推眼镜，“我研究肿瘤之前，也在神经外科待过两年。”
“他这情况最多也就是脑震荡严重，一时间意识错乱，用药和后期恢复慢慢就能好。”
“我看过他的检查报告了，90%的可能是没伤到主神经的，他不会和你装呢吧？”
看着盛文礼一脸严肃的模样，我默默摇头。
他和我装什么？他大学的时候和冯然都不太熟悉。
而且他们俩要是一早就在一起了，更没我什么事了。
哪怕是我出国那段时间裴谞爱上她，都早就结婚了。
可想到裴谞的异常，还有情绪暴躁，我还是觉得应该找专家会诊。
“你看能不能找专家会诊，最好是国外权威专家？”
盛文礼对着我眨眨眼睛，然后勾了勾嘴角。
“你的运气真好，我导师明天就来医院讲座，专业神经科专家。”
“我已经帮裴谞预约了，这种病例可不多见。”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裴谞精神错乱，目前你是他的第一监护人。”
“签个字，我们需要做学术研究，记录他的病情，但不会透露病人隐私，签这里。”
他把笔递过来，我只觉得他这时候狡猾的像个狐狸。
我几乎是迷迷糊糊就签了字。
其实盛文礼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裴谞的检查数据要求公开作为教学和分析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