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修竹好像刚从工地上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工作服,脸上也都是灰,气息也有些不匀。
可他也顾不得许多,“裴谞他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为了那个冯然!”
曲颖奚愤恨地握着拳头。
“裴谞就算是以及混乱,可他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还有那个冯然,明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就敢鸠占鹊巢呢?”
她和盛佳两个人开起了批斗会,我则闭上了眼睛。
冯然或许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裴谞了,或许她对我的恨就是这么来的。
忽然我想到了每次我给她买午饭,找借口说自己不想吃,或者是吃不下的,她眼神里都有些恨意。
那时候我只以为她是恨自己没有能力,或者还恨自己的出身。
我从没有想过她是恨我。
她可能觉得我用钱侮辱了她,或者是我只会丢一些自己不要的东西给她。
一点点的怨恨汇聚到现在,然后成了尖刀朝着我刺过来。
我忽然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怕只能是获得这么一瞬的幸福,她也是愿意的。
她在裴家说的话我还记得,我一直都是备受宠爱。
她看不到我爸妈的惨死,看不到我被迫嫁给裴谞这些年的痛苦。
甚至自动忽略了裴谞因为她而让我在公司颜面扫地。
她觉得我就是活该,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
盛佳和曲颖奚还在骂着冯然和裴谞,我却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盛文礼觉得他们两个太吵,勒令两个人先出去给我买点吃的和生活用品。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闻修竹。
他坐在病床旁边半天没说话,只是盯着我打针的手。
“学长......”
“疼吗?”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
我摇摇头,“不疼,打麻药了。”
我垂眸不想让他看到我的难过。
怎么可能不疼呢?打麻药的时候疼,现在也同样疼。
甚至我看着手上的针头,我都觉得疼得要死。
想到以前裴谞还说不要我生孩子,因为太疼了,因为他知道我怕疼,我的泪水不自觉流了出来。
裴谞一直都知道我最怕疼。
即便我们两个结婚他一直找别的女人,我生病他也会陪着我。
可现在,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愿意给我,甚至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勾引他。
那个记者喊我流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脚步顿了顿,可他并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把冯然当成了我。
如果我有事,他永远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可即便如此,我的心还是针扎一样的痛。
闻修竹将我搂在怀里,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头发。
“江夏,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怕。”
“没有了裴谞,还有我,还有你的朋友们,别怕。”
我哭的不能自已,只想狠狠发泄。
忽然病房门被人推开,裴谞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不是有人安慰你了?”
“我名义上的老婆,江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