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白子渊被扎完针后稳定了许多,也没再说什么胡话,只是还称病不上朝,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实在有些没有心情。
栖梧被他打了一百杖,倒是没死,就是需要静养很久。
他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人,只能提拔了一个还算看得顺眼的侍卫云旗。
“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白子渊揉着脑袋,最终还是问起了楚舞儿。
他也没别的事可以操心了。
说完,他又摆摆手:“罢了,让侧妃过来吧。”
楚舞儿到的时候,白子渊手里正拿着一封信,看着上面写的东西,他的眉头越发深沉,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王爷?”楚舞儿上前,想去挽他的手臂。
白子渊却把那封信重重拍在桌上,不露痕迹的躲开了她。
“谁给母妃出的主意,让她这样去毁一个女子的清白?传话进宫,就说她要是敢把这些东西宣扬出去,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
云旗立刻应一声,出去传信了。
楚舞儿斜着眼睛,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看得粗陋,隐约是在骂苏绛雪不听丈夫的话,又屡次跟贤妃顶嘴,甚至在陛下面前也出言不逊,全是陛下看在她家人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最后还添油加醋的问白子渊,苏绛雪还有什么劣迹,一起写上去,全都发给京城的说书人,要不了几天,苏绛雪的名声准臭。
楚舞儿试探道:“母妃还是不喜欢苏小姐吗?”
见白子渊不说话,她捏着手指,继续道:“也难怪母妃不喜欢她,她确实太不听话了,哪有女子嫁人之后不以丈夫为先,天天跟丈夫对着干的。居然还佯装生病与您和离,最后挑了一个名声最差的锦衣卫指挥使嫁,这不是故意让人脸上不好看……”
“够了。”白子渊脸色难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楚舞儿低下头,心中狠狠一惊。
全都变了。
她再也不能回到以前,被白子渊宠着的生活了。
白子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楚舞儿倒是有一点提醒了他,苏绛雪现在跟别人有婚约了。
要想让苏绛雪不嫁,只能让陆焕死。
从前,他是不敢招惹陆焕,可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王爷,你去哪?不是要问妾身身孕的事吗?”楚舞儿见他要走,连忙起身,拉住他的手。
白子渊脸色有些苍白,他要去找人打探陆焕的行踪,找机会除了他。
“你好好修养。”白子渊把手抽出来,半点感情都没有给她。
如果不是楚舞儿抢了苏绛雪的身份,现在有孕的,一定就是苏绛雪。
“王爷还是要这样对舞儿吗?”楚舞儿眼中泪水沁出来,可怜极了,“难道这些年的深情,王爷对舞儿的喜欢,真的就因为这一件事,全都不见了吗?”
她毕竟陪了白子渊好几年啊,她实在不能理解。
白子渊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只淡淡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能像绛雪一样,别总是哭哭啼啼的惹人烦?”
楚舞儿刹那间心头一冷,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
王爷最喜欢她哭了,也最舍不得看她哭了。
以前那个贱人跟王爷对着干的时候,王爷还说过苏绛雪,什么时候能像自己一样温柔听话。
可现在,他居然让自己像那个贱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绛雪到了许淮旁边,许淮一看到她就跟看到阎王一样,往最里面缩着,拼命摇头,也不敢说话。
“许淮哥哥,你别怕,她是来给你治病的,你不是吃不下饭吗?”白依依立刻过去安慰他。
许淮一把将她推开,力气之大,让她的头直接磕到了桌子上:“谁让你找她的,她就是个恶魔,是个恶魔!”
才一天没吃饭,他倒是还很有力气,只有白依依紧张的要命。
可是此时,白依依摸着后脑勺,眼前也有些模糊,不对啊,她的许淮哥哥怎么会这么对她?
他一定是现在太害怕了,才会情绪不稳定,全都是苏绛雪的错!
苏绛雪冷笑:“不吃饭?不喝水?到时候再推到我头上,说我治病不利?”
许淮咬着牙,愤怒的看着苏绛雪:“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有人作证,是我自己不吃不喝,跟你没有关系,行了吧!”
他再也不想让任何东西进自己嘴里了!
“行。”苏绛雪转身要走。
却被白依依抓住了衣角:“你怎么能不管他?你是大夫,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你巴不得他死是不是?”
苏绛雪:“……”
好家伙,白依依真是,随时准备反咬一口。
“让我救他是吧?也行。”苏绛雪微笑,取出一根鼻饲管来。
柔软的管子,跟当初洗胃时插进许淮嘴里的管子有点像,他立刻吓得浑身一哆嗦:“你想干什么?”
苏绛雪道:“把这根管子插到你鼻子里,想吃什么喝什么,从鼻子喂进去就行了。”
说着,她话锋一冷:“按住他。”
“不不——”许淮立刻疯狂挣扎起来。
白依依也立刻道:“不可以,你这是故意折腾他,哪有从鼻子里喂东西的?”
“皇后娘娘的小公主就是这么救回来的,你当初好歹也还是公主,不会不知道吧?”苏绛雪冷冷的看向白依依,“要我救他,就只有这一个法子。否则,他就等着饿死吧。”
白依依眼中有泪水落下,她当时好像确实听说,这种法子可以用。
“许淮哥哥,你不能死。”白依依深情的望着他道。
许淮在心里要把白依依骂死了,可眼看苏绛雪就要过来,他立刻道:“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苏绛雪一挥手,按住许淮的人立刻松开了他。
许淮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他真的斗不过苏绛雪,哪怕是想饿死,都不行。
技不如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只可恨这个九公主,这么没用,现在连公主的身份都没了,真是个废物。
看着苏绛雪离开,白依依才又上前抓住许淮的手,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幸亏已经过了一天,闻起来没那么馊臭了。
“许淮哥哥,你好好吃饭喝水好不好?把身子养好,我们离开这里,离开京城。”白依依哭着道。
“离开?”许淮瞥她一眼,满是冷笑,“你甘心离开,我可不甘心,那个贱女人就是要故意报复我,三翻四次踩着我上位,如今我成了庸医,她成了神医!”
就算白依依靠不住,他也还有楚舞儿,和楚舞儿肚子里的孩子。
拿着这个孩子,不仅能依靠端王,还能拿捏那个西域使臣,他就不信,他没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