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苏绛雪刚刚成婚,她和端王拿到了苏家的家产,又得了照顾遗孤的名声,她就杀了苏绛雪,绝不会有今日之灾!
苏绛雪冷笑,看向老皇帝:“请陛下处置灾星,以安民心。”
端王震惊的看着苏绛雪,那是他的母妃,苏绛雪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吗?
可他自己从没想过,贵妃已经不是第一天想杀苏绛雪了。
而灾星这个局,一开始,也是贵妃自己布下的。
“父皇,这个周大人前后多次改变说辞,他的话根本不能信,大楚根本没有灾星,母妃陪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切不可冤枉母妃啊。”
苏绛雪幽幽看着他,先前自己被说灾星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辩解“大楚根本没有灾星”呢?
现在轮到贵妃是灾星了,他怎么不把贵妃救出来,然后让贵妃隐姓埋名呢?
什么是爱,什么是占有,白子渊的做法,一览无余了。
贵妃此刻被白子渊一提醒,终于也发现了事情的转机。
承认陷害杀人,总比承认自己是灾星要好!
“陛下明鉴,那周大人是在说谎,我大楚根本就没有什么灾星,一切都是臣妾,是臣妾不喜欢苏绛雪,想要以此置她于死地……”
“陛下若是不信,周大人家里还有臣妾给的五万两银票,是大金商行的,陛下可以去查!”
苏绛雪眉头一皱,哟,还是她自己的商行呢。
在她嫁妆单子里。
“你说什么?”老皇帝顿时气急败坏,“你说是你指使他?”
亏他还以为真有什么天煞孤星,他年纪大了,被吓得睡不着觉好几天了。
现在贵妃居然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是她找人陷害苏绛雪!
南昭衡上前一步:“怎么,现在证实灾星是陛下的妃子,又要说没有灾星一说了?你们大楚变得可真快。”
贵妃咬牙:“本就如此,是本宫鬼迷心窍,非要杀死苏绛雪,现在真相大白,陛下要怎么惩处臣妾,臣妾都会领受!”
只要不是灾星,只要没有触及到陛下的利益,陛下无论怎么生气,都不会杀了她的。
这是保命的唯一办法了。
周大人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不能善终了,如果他现在去踩贵妃一脚,端王也不会放过他全家的。
“陛下,一切都是贵妃指使臣做的,臣也是没有办法啊!”周大人上前跪地。
表面上是在推卸责任,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所有人。
确实没有灾星,贵妃不是灾星,她只是想害人,还没害死。
老皇帝气坏了,立刻抬手:“朕真是白白信任你,你竟敢欺瞒朕,来人,把这个狗官拖出去砍了!”
他一扭头,又吩咐身边的锦衣卫去查证据,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灾星。
锦衣卫临走前看向陆焕,陆焕点头。
皇帝的命令得到了陆焕的批准。
锦衣卫这才去查。
而贵妃……
“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人,把她给朕拉下去,等候处置!”老皇帝气得眉头都要皱起来。
同时心中庆幸。
还好他没有处置陆焕。
还好陆焕是他的儿子。
苏绛雪和北燕就算再生气,苏绛雪还不是要嫁给陆焕。
他还是赚的。
没有了生命危险,老皇帝的理智又占了上风。
白子渊看着贵妃被拉下去,心中着急,却也知道,最起码,贵妃的命是保住了。
“好了,六公主上座。”老皇帝言语温和了许多,脸上也重新挂了笑容。
“从前不知绛雪还有这层身份,现在看来,这也是两国之间的缘分啊。”老皇帝呵呵笑着。
南昭衡在心里怒骂一声,屁的缘分。
南落上前,面容清冷:“苏将军全家阵亡,我表姐在大楚孤苦无依,今日我等奉女帝之命前来,自该为她做主,烦请大楚陛下,将伤害过她的人,一一惩处。”
苏绛雪一怔,看向南落。
除了灾星这件事,他们居然还要追溯以前?
他们……
苏鸣玉举起酒杯,小口辍了一口,心中无比快意。
他没能全部做的的事,现在,由北燕来做了。
若是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也很高兴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皇帝脸色又沉下来,“难道除了贵妃,还有什么人,苛待过六公主不成?”
南落毫不犹豫的看向白子渊:“端王宠妾灭妻,为了家中小妾,多次为难六公主,可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白子渊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错。
“那是本王认错了人,”白子渊道,“苏绛雪迟迟不肯解释玉佩的事,要是她早点说出自己才是玉佩的主人,本王怎么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妾室惩罚她。”
老皇帝也道:“端王也是被蒙蔽的,他并非有意。”
苏绛雪当真觉得好笑,白子渊还没觉得自己有错呢。
他觉得一切都是玉佩的事。
“怎么,端王是成婚之后才被蒙蔽吗?他早就误会那玉佩是妾室的,当初娶六公主为妻,难道是六公主逼着他接圣旨,逼着他拜堂?”南落道。
“既然娶了,就要好好对待,而不是为了一个妾室,次次蹉跎她。”
“听说他还曾想割六公主的血肉,给妾室补身子?”
这些话,苏绛雪跟白子渊对峙的时候也曾说过。
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才终于有了一种,自己被爱着,有人为自己撑腰的感觉。
老皇帝皱眉看向白子渊。
罢了,反正苏绛雪还是自己儿媳。
端王最近行事确又过错,趁机小惩大诫也不是不行。
“绛雪,你也认为,都是本王的错吗?”白子渊没想到会有人来追究以前的事。
苏绛雪讽刺:“不然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就没有半点错处吗?”白子渊又问。
苏绛雪真想现在就给他一巴掌,让他知道一个巴掌能不能拍响。
可白子渊立刻朝南昭衡道:“先前的事,是本王的错,你们想怎么惩罚,本王都认了。”
他抬起眼睛:“可是苏绛雪是本王的发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亲。你们尽管惩罚本王,只是还请劝一劝她,嫁给别人,终究不如重新嫁给我。”
二婚的女子,在大楚的处境并不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白子渊也是因为这样,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
“况且堂北燕公主,怎能嫁给一个身份低贱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如嫁给皇子,你们说呢?”白子渊郑重道。
身份低贱。
这四个字直接戳了老皇帝的脊梁骨。
他一直在用权势补偿陆焕多年来缺失的父爱,可是这四个字,分明打了他的脸。
无论他再怎么补偿,哪怕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别人——甚至他自己儿子眼里,陆焕还是身份低贱。
他看向白子渊,脸上怒气不减,这狗东西,简直跟他母妃一样让人讨厌。
“我们说?”南落语气和善,眼神冰冷,“照北燕的说法,被妻子抛弃不要的男子,”
“比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