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我们交好,”贵妃嘴角弯起,看傻子一样看她,“现在不想交好了,不行吗?”
“至于亲生女儿——”贵妃朝她走两步,压迫感极强,“我有亲生女儿,为何要把你当成亲生女儿?”
太子妃心痛无比,狠狠捂着自己的胸口:“我那么信任你,我、我要去陛下面前告发你,我现在就去!”
她匆忙起身,跌跌撞撞要朝殿外走去。
“你以为陛下会信你?”贵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药是你端去的,非要鱼死网破,你又有什么好处?还有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这太子妃,你怕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
太子妃浑身一个激灵。
出门之前,白琰确实说过,要与她和离……
“要本宫提醒你吗?皇后这两年为何身体不好,又为何早产?还有那小公主,要不是苏绛雪,小公主也活不下去。别忘了,这些事里面,可也有你一份功劳。”
“别说了!”太子妃猛地开口,回头死死盯着贵妃。
她确实为贵妃做了不少事情,真要追究起来,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你自己贱命一条,或许死不了,但这太子妃你是当不得了,没有钱带回去,到时候,你那不受宠的母亲怎么办?你回了家,什么价值都没有,又怎么办?在那个家里,你还指望有人护着你不成?”
她越说,太子妃越发抿紧嘴唇,一句话也没敢说。
“好了,自己想清楚,比什么都好。”贵妃拍拍她的肩膀,亲自给她带上新的面纱,遮住她被火势烧伤的脸。
做完这一切,贵妃转身离开。
太子妃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她猛地将面纱撕扯开,望着铜镜里面目狰狞的脸,几乎要哭到断气。
怎么办?
她脸上的烧伤也好不了了,要不是苏绛雪,她怎么可能被逼到放火,又怎么可能会烧伤自己?
还有,苏绛雪明明可以治她,就算自己不让她治,她作为一个大夫,怎么能真的不管?
现在她已经毁容了,白琰以后都不会喜欢她了。
还有贵妃……
要不是苏绛雪逼着她来找贵妃,她怎么可能和贵妃也撕破脸皮?
算来算去,全部都怪苏绛雪。
门外,贵妃沿着走廊没走几步,正看到皇后站在不远处。
她差异了一瞬,很快迎过去:“皇后娘娘来了,怎么不派人通知臣妾,臣妾也好迎接您。”
皇后背对着她,淡淡吸一口气:“这些年我不愿见你,也是不愿看到你这副假惺惺的面孔。”
贵妃被她这么直白的戳破,又看看周围没什么人,顿时也冷哼一声。
“是人心易变吗?”皇后转过身,一双眼睛明亮又哀伤,“年轻时,你也曾善良单纯。”
贵妃再次冷笑:“姐姐妹妹叫多了,皇后娘娘不会当真了吧?”
皇后幽幽看着她。
“臣妾还有事,就不陪皇后娘娘”多说了。”贵妃敷衍地行个礼,越过皇后准备离开。
皇后道:“若你再敢对太子和皇孙不利,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贵妃脚步顿了顿,下意识想说一句“这些都是底下宫女不懂事”,可大家同在深宫多年,知根知底,有什么必要再说这些没什么用的话呢?
另一边,白子渊见贵妃暂时没事,也就没多担心,将白依依的事简单跟老皇帝说了一声,自己就出宫了。
等白子渊出了宫之后,才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白依依原本扶着楚舞儿走在后面,却被百姓们团团围住,正是之前那些去太子府打骂她的人。
却比那些人更多,好像所有城隍庙的百姓都来围着她们讨要公道。
“九公主与端王侧妃联合庸医,要将我们这些人都害死!”
“九公主是不是奉了皇家旨意,要扩散疫症,把我们都害死?”
“杀了九公主!杀了庸医!杀了端王侧妃!”
没多久的功夫,百姓们口中怨恨的对象,已经主要从许淮和楚舞儿,变成了白依依。
“我本公主做的又怎么样?本公主是为了你们好,不小心才拿错了药方,你们这群贱民不知好歹,竟敢拦住本公主的去路?”人群中,白依依趾高气扬的声音依旧传了出来。
白子渊一个头两个大,这个白依依,居然现在还敢这么说话。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民怨沸腾?
哪怕是他,哪怕是太子,甚至陛下,都不敢当着百姓的面这么说话!
屋檐上,蒋千户挑了个最佳观赏位嗑瓜子:“保证这些病人路过的街道都封了吧?”
“千户大人放心,绝不会有一个人因此染上疫病,那些病人里也混入了我们的人,务必不会轻易放过九公主。”属下回答。
蒋千户点点头,继续看着下面事态升级。
“我们要进宫,要面见陛下,陛下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女儿这样欺负我们吗?”
“就算是砍头,我也要问个清楚!”
乌泱泱的百姓们被这话说得热血沸腾,干脆也不管九公主和楚舞儿了,直接越过她们,往宫城走去。
浩浩荡荡,根本无人敢拦。
白子渊眼睁睁看着他们过去,他刚刚被打的疼还没好呢,也没敢拦。
“你们这群贱民,给本公主回来,回来!”白依依跺脚大喊。
“啪”地一巴掌,白子渊抬起手,直接将她打倒在地。
“王爷!”楚舞儿吓了一大跳。
白子渊简直想把这个妹妹打死算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干什么?就为了一个许淮?”
白依依捂着脸,一听到许淮的名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反唇相讥:“那又如何?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比你这种怂包要好!”
白子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是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