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这样做的,你跟别人结婚,办婚礼,这是我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它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
它扎得她血肉模糊。
心脏的肉是硬生生被剜了一大块。
绞得她苦不堪言。
“没有事实婚姻,那也是婚姻,周靳声,你是不是觉得折磨我你特别有成就感,跟你保持不正当关系那阵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周靳声没了刚刚和她调情的心情,清隽的脸蒙上一层阴暗,阴晴不辨,伸手抚摸她半边面庞,低声说:“不要给我泼脏水,是你忘不掉我,也接受不了孟劭骞,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跟孟劭骞没关系,等我什么时候忘掉了,再找对象也来得及......”
“找不了。”周靳声强势打断她,声音沉了几个调,警告和威胁,“程安宁,你死了这条心。”
程安宁莫名笑了两声,“你也不能一直盯着我吧?你还能和我纠缠几年?是不是,小叔?”
她喊了他十几年的小叔,胆大妄为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喊他,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彼此的身份没那么不道德。
周靳声有男人普遍的那种癖好,可在称呼上,他在床上不让她喊这道称呼,避讳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铃声响起,是李青带医生过来了。
周靳声不再和她争论,“我抱你去开门?”
程安宁火速从他身上下来,站得老远,周身仿佛还有他身上的气息,浓烈得化不开。
李青进来看见程安宁并不意外,态度恭敬喊了声“程小姐”,程安宁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上次把他拉黑,她没有不好意思,反正他们想联系她,多的是办法。
医生事先准备好了药物过来的,问周靳声是不是在这里处理伤口,还是回卧室躺床上处理。
周靳声没在意那么多,说:“这里行了。”
李青上楼拿了干净的衣服下来。
程安宁站在旁边,忍不住看医生给周靳声处理伤势,他光着上身,受伤的位置在肩胛骨下面一点的位置,一层层解开染血的纱布,露出可怖的伤,血肉模糊,枪伤不能缝线,是污染伤,医生拿了工具冲洗清创,垃圾桶都是沾了血的棉球。
程安宁想看又不敢看,他在医院的时候,她没看到医生帮他处理,哪里像这么直观,震撼。
周靳声没吭声,能忍,要不是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还以为他没有痛觉。
医生是专业的外科大夫,手法很稳,经验老道,不知道李青是从哪里请来的。
“枪伤污染严重,要多次清创后才能缝合,现在只能帮你清创止血,后续治疗还是得到医院做专业治疗,搞不好的话会有后遗症。”
李青小心观察程安宁的表情,及时添油加醋:“是啊,老板,我就是这样说的,港城的医院也说需要专业的理疗......”
周靳声剜李青一眼。
李青及时闭嘴。
包扎完了伤口,医生取出针管,给他打了一支针,注射手臂的,打完后又拿了药给他,叮嘱服药注意事项。
弄完后,李青送医生回去。
周靳声在穿衣服,左手抬不起来,扣子系得很慢,程安宁还是心软了,走过去帮他系扣子,“我来吧。”
周靳声没拒绝,垂眼端详她,她飞快系上扣子,然后退到三步外,“好了,你自己穿个外套。”
一件衬衫还是太单薄了。
春雨料峭,温度还很低,空气都是潮湿的。
换下来那件衬衫还在沙发上。
周靳声说:“不用躲我那么远,你也看见了,伤成这样,做不了什么,有心无力。”
程安宁也起了戏弄的心思:“刚还说试试,现在又不行?”
“你想的话,我不行也得行。”周靳声眼底浮了笑,“舍命陪你,也值得。”
程安宁觉得他是真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