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天色暗下来,房间没开灯,客厅外开着灯,让房间看起来没那么暗。
还保持刚刚的姿势,直至手脚血液不通,逐渐发麻。
程安宁动了动身体,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周靳声似乎回过神来,冷薄的唇荡开一抹笑,
“这是你第三次和我说结束,你想清楚了?”冷峻的面容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蕴含着让人胆寒的冷意,周靳声提醒她,“程安宁,事不过三。”
第一次是她和温聿风订婚,下定决心和他断掉。
第二次是前几周,当时说的时候,他不在意,没当回事,却耐心解释了一句结婚不会影响他们现在的关系。
第三次便是现在。
她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他有脾气,说了这么多次,也没了耐心。
程安宁重重点头,很坚定,“想清楚了。”
“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我的耐心有限,没精力哄你。”周靳声坐直了身,眯起眼眸,不耐烦从眼底闪过,“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程安宁心底自嘲一笑,原来到现在他都还是觉得她是生气结婚么?
不是的,她不生气。
在知道他们要结婚,她就清楚,即便没有姜倩,也会有其他人。
结果都一样。
她不仇视姜倩,也不恨他,只是无可奈何,到平静接受现实。
用力咽下涌上喉咙的涩意,程安宁声音很坚定,“就到这里结束,让一切回归正轨。”
男人变得幽暗的眸子紧盯着她,她背着光站着,垂着眼帘,白皙的脸朦朦胧胧,她的眼尾依稀有水光微微闪烁。
他对女人的眼泪无感,可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隐忍的泪光仿佛侵入血管的毒药,像藤蔓一寸寸缠绕,按照以往他的行事作风,应该立刻摔门离开,却鬼使神差开口,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
“这个圈子的夫妻走到后面,无非利益捆绑太深,大多数同床异梦,人前恩爱人后陌路,即便是普通人的婚姻也充满利益纠葛和算计,一地鸡毛更不在少数。”
“程安宁,省略这一步维持现状有什么不好?”
程安宁咬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得死死的,他说的没有问题,她不否认,可是不代表她愿意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无论如何在什么时候都是不被允许的。
感情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见得光的和见不得光的。
“我不想活得不光彩。”程安宁极力控制发抖的声音,“我不想因为我,我妈妈被人看不起,被人戳脊梁骨,遭受道德上的谴责。”
周靳声说:“我可以安排你去国外生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
“有区别么?”程安宁眼泪顺着脸庞滑落,脖子一片湿凉,“在国外养的女人就不受约束?就光彩了?”
“你想让我做张贺年?”
“......”
“很可惜,我显然不是张贺年。”
程安宁咽下喉咙涌上的酸涩,“我知道。”
她比谁都知道,不是谁都是张贺年,为了感情,不惜豁出一切,说放下就放下,周靳声才是大多数的‘正常人’,现实,理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
“所以,到这里吧,小叔,我今天就搬出去,关于我们俩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烂死在肚子里。
程安宁说完去收拾行李,大部分东西都在行李箱没拿出来,从搬进来第一天,便有一种预感,在这住不会长久,迟早也是要搬走的,收拾起来不怎么费劲,一会功夫便收拾好了。
周靳声也换了身衣服,在打电话,又恢复往日清冷和绝对理性的形象,声音更是不带一点温度,“临时改了行程,后天回去。”
余光扫到程安宁搬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