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兄,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
【沐沐现在身上一点也不痛,脸上的红肿都快消失不见了。】
自从上次德妃娘娘派人给她下药后,四皇兄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看她。
涂药一事,坚持亲历亲为。
“母妃如今在宫中禁足,只能我这个儿子替她赎罪。”
“沐沐,四皇兄能为你做的不多。”
“但,能否让皇兄这段时间多陪陪你?这样,皇兄心里也心安。”
他一直都在为沐沐中毒一事而愧疚。
若是他能早一点发现母妃的异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沐沐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罪。
【你真的不用自责,我中毒,纯属是因为倒霉。】
【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说四皇兄每天来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那陆长临呢?】
这俩人这几天倒是经常结伴同行。
什么时候四皇兄和陆长临关系这么好了?
听到沐沐提到陆长临,白允珫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听五弟说起过,那天是陆质子先发现沐沐中毒的。”
“没想到陆质子如此见多识广,连民间不常见的七步断也知道。”
“难不成陆质子对毒药也精通吗?”
当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沐沐身上,也就没有往这件事上深思。
【嗯?陆长临当时就发现我中毒了?】
【这么厉害的吗?】
陆长临心中暗喜,但面上没有丝毫显露。
能听到小公主心中所想一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四皇子说笑了,长临不通医药之事。”
“之所以当时能第一时间发现,是因为长临曾经亲眼看到七步断毒发的样子。”
七步断,顾名思义。
人一旦服下此药,七步之内必会丧命。
但这个毒药又很有迷惑性,毒发之前,身上会起红疹,所以很容易让人忽视。
等毒发开始,已经晚了。
【亲眼见过?】
白沐沐震惊不已。
【陆长临才多大,就亲眼见到有人中毒死在自己面前吗?】
【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原来如此,是允珫唐突,还请陆质子不要见怪。”
“无妨。”陆长临淡然一笑。
那一天,他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当看到小公主中了同样的毒,他当时的脑海顿时“嗡”了一下。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快,快些叫人来。
这次一定要赶得上!
小公主不能再在他面前消失。
【陆长临······】
看着这样的他,白沐沐的心有些堵。
但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他。
“德妃娘娘被禁足,虽然无法出宫,但是父皇还是准许人去探望。”
“四皇子今日不去?”
每次他来嘉安宫的时间不能太长,但次次都能看到四皇子在。
有点不爽。
白允珫专心拿拨浪鼓逗妹妹玩。
“今日母妃有客人在,我不便在那。”
德妃宫中。
周清海刚抿了一口茶,嘴角一撇,十分嫌弃的将德妃亲手泡的茶放在桌子上。
“怎么说你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怎么过得这么寒酸?”
这种陈年旧茶也好意思拿来招待人?
“父亲莫怪,昨日女儿犯错,皇上他直接让女儿闭门思过。”
“父亲,您是三朝元老,您能不能替女儿求情?”
求情?
他这样的身份,只会为国家大事开口。
一个后宫妇人的事情,怎么值得他去专门求皇上?
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掂量不轻自己了。
“我听说,你给永安公主下药。”
“最后没有成?”
德妃一怔,她都禁足了,父亲大人关心的就只是永安公主如今的情况吗?
她敛下失望的眼眸,淡淡的回复道。
“是,永安命大,最后被人发现了。”
周清河一听那个妖孽还活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德妃的鼻子骂道。
“你在周家的时候,为父是怎么教你的?”
“做事,不可畏首畏尾,事成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不仅没有伤到那个妖孽,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近几年,他对这个女儿是越发的不满。
要不是有他时常提点督促,这个女儿压根就想不起来还有夺嫡这回事。
德妃眼眶微红。
她手上捏着帕子,整个人怯弱的不成样子。
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眼前人,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任凭是谁看了,心中都会心软。
可只有德妃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披着的羊皮,若是不这样,她怕是要在这院子里面被人生吞活剥了。
她今日叫父亲来,原本以为父亲会心疼她的遭遇。
就算不关心,也会宽慰几句。
结果等来的只有一顿怒骂。
她整了整心神,压下心中的委屈,再次抬头时,又换上了依赖父亲的女儿。
这么多年在后宫,别的不会,演戏上面精进了不少。
“父亲,经过永安公主一事,皇上恐怕是已经够厌弃我了。”
“今后我在这后宫,只怕是寸步难行。”
说这话的同时,德妃还不忘观察这位父亲的神色。
见他毫无担忧,脸上皆是老成的算计,心中再次一沉。
难道,沐沐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不是周家的女儿?
今日所试探的一切,周清河都不是一位父亲应该有的反应。
她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但四皇子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他不能跟我一样,后半辈子就被困在这。”
“父亲能不能想个办法,带允珫出宫,远离皇宫的是非。”
德妃跪下恳求。
即便他们之间没有血缘情分,但也有这么多年的情义在。
父亲他,会收手的吧。
嘉安宫内,白允珫担忧的望向母妃宫殿的方向。
“既然这么担心,四皇子为什么不跟着去看看?”
陆长临试探性的问道。
纵观沐沐的众多皇兄中,这位确实是最有实力和白砚辰争锋的一个。
心思缜密,才学出众。
还有周家那样的后盾。
若是借用周清河的势力,未尝不能一争。
他,真的不想吗?
“陆质子难道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所信奉之道从来都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