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微微皱眉，看向高堂之上的县丞。
好个伶牙俐齿的衙役。
“堂下之人，可还有话说？”
“若是没有，那便休怪本官……”
还未拍响惊堂木，林煜出口，眼神凌厉的扫向衙役。
“大人，语速之快，是不像我等解释，直接押入大牢？”
县丞看向不远处的一众百姓，林煜的声音之大，就连百姓都听见了。
见人群交头接耳，隐隐有不好的趋势。
惊堂木轻轻放下，为官在外，名声不能污，于仕途而言，最为不利。
“你是何人？为何不是你家公子回话？！”
跳出来的林煜，只是那名抱着小女娃的手下，地位分明。
县丞早已察觉出来，能对马老板动手之人，想来势力不小。
若不是为着上头那位，他也不想轻易得罪此人。
“回大人，我家公子繁忙，这点小事，我等代劳。”
看向忙着给小女娃捂耳朵之人，县丞脸色一黑。
“你当我府衙是何种地方，你说代劳就代劳？”
“这位公子，可是不将我府衙放在眼里，将我楚国威严放在何地！”
还在同白沐沐整理衣服的陆长临，动作被人打断。
轻轻抬眸，只扫了眼县丞，便收回了视线。
可这视线，透着无尽的寒意，让人心生颤意，让人害怕。
县丞惊出一身冷汗。
“大人，大人，大人……”
身边之人见县丞久久没有下文，当即小声喊了几声。
他这才从后怕之中，抽离出来，不敢再次看向陆长临。
向来是楚国哪家贵族势力之人，通身的气派，普通人家，断然是养不出来的。
能让上头下令之人，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这位公子，即是不想回话，便由你来答！”
有了方才的教训，县丞指向林煜。
不论是谁，只要是此人的同伙手下，便可统统找理由抓起来。
林煜上前微微颔首。
“方才这位衙役说的走后门一事，我想，县丞大人应该是最为清楚的。”
“不过想想也是，衙役终究是衙役，领悟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名能言善辩的衙役，听见这这话，脸色一变。
急忙跳出来，手紧紧握在刀柄之上，仿佛林煜一胡说，他的刀下一秒就会出鞘。
“你敢羞辱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林煜扯了扯嘴角，不论身形做派，皆透着对对方的讽刺。
丝毫不加遮掩，就算是在公堂之上，亦是如此。
“大人，惊堂木先别拍，我怕您一会儿拍不动了。”
见上头高坐之人，抬起手中的惊堂木，林煜出口劝阻。
白沐沐捂住耳朵，靠在陆长临怀里，对于那三番五次的惊堂木，异常无言。
好似惊堂木不要钱似的，一直拍个不停。
就算显摆自己的威严，通过此法，确实过于拙劣。
她想象中，对于这等小小的县丞，没有提及。
可看他这番做派，在加上陆长临的聪明才智，不难对付。
她安心看戏就成。
“裹着尸体走后门，便是不想再临城造成恐慌。”
他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那些百姓。
“大人随便传唤一人上来，便可知道，今日在戏楼闹事之人，觉得我等之人。”
“相反，还是我等保护了周围之人的安全。”
“若非如此，戏楼之人怎么如此轻易脱险。”
衙役听见这话，看向门口的百姓，其中还混杂着几个眼熟之人。
他暗中看向县丞，得到县丞的示意，便抽不得身。
“那也不能阻挡你们杀害马老板的事实，你切莫颠倒黑白。”
“衙役这话，说的好生奇怪。”
林煜站回原来的位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衙役，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你为何不问问，马老板的家丁为何会在戏楼闹事，甚至还会临城的百姓出手。”
“我们出手，不过是自卫，何错之有？”
县丞见林煜口齿不凡，调理清晰，心中顿生一股不安之感。
想要合理合法将人抓捕处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递给了衙役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陆长临，他们有猫腻。”
她轻轻拽了拽他的一副，趴在他肩膀之上低语。
“沐沐真聪明。”
“沐沐一直都很聪明。”
陆长临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免噎着。
她从进府衙之后，嘴便没停过，小嘴一直吃，也不累。
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衙役看了眼门口的围堵的百姓以及戏楼的受害者。
“大人，我请求传唤证人上堂。”
双手作势行礼跪下，衙役的行动很是利落。
县丞当即允了，没一会儿，从外头提进来一人。
“大人，草民狗二。”
“本官问你，需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杖二十！”
此话一出，狗二立刻跪下，郑重保证接下来的每一句话，绝无任何隐瞒谎报。
衙役退到一旁，让狗二上前。
“本官问你，今日戏楼可见过这几人。”
狗二扫了一眼陆长临等人，猛的点点头。
“回大人，见过，今日戏楼出了新戏，这位公子，还点了两三出。”
狗二所指之人，正是抱着白沐沐的陆长临。
“他怀里头的小女娃，我记得很清楚，上的二楼包厢雅间。”
“那又是何人挑起事端。”
狗二认真想了想，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一般。
林煜未发一言，在对方身后，仔细打量一番这个浑身灰尘的男人。
“是马老板挑起的事端，好像是因为之前有矛盾似的，上来目标明确。”
“甚至还特意让人驱逐了戏楼内的人。”
衙役顺着他这话，立刻想陆长临等人发难。
“大人，就算是马老板先行挑起事端，可他的目标明确，甚至还会先驱逐戏楼内的看客，并未伤及无辜。”
“这样的目标明确，而且还带的都是些家丁，相比起此行人装备齐全，马老板本就没打算置人于死地，不过是想出口恶气罢了。”
衙役见林煜并未开口，心中顿时一喜，看向县丞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邀功之意。
开口越发的卖力，接着抓住要点，似要将这一行人统统都安上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