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元宝被卓阿银的声音唤回神来,五指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他下意识想要握住,谁知卓阿银收得更快,刹那间他竟然有种眼前之人已是一戳即破的泡影的错觉,连忙伸出双手将她的手牢牢抓住。
见状,卓阿银任由蚩元宝抓,笑问:“到底怎么了?”
蚩元宝垂着眼,与坐着的卓阿银对视。
她的眼里只有亲近,没有一丝排斥。
这让蚩元宝忐忑的心逐渐平静:“姐姐,你会一直陪着元宝的,对吧?”
“当然了!我可是在义父义母的坟前起过誓的,这辈子我定会保护你!”
在这一点上,卓阿银从未动摇过。
她的言语坚定,眼神坚定,令蚩元宝悬着的心彻底落回原位了。
他将五指伸进她的指缝中,与她紧紧地十指交握。
卓阿银失笑,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惠王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担心她吃亏,想要将她和大宝的事告诉福王。你觉得福王会接受他们吗?”
蚩元宝对旁人的事向来都是无所谓的。
只不过,最近屡次得阿莲照顾,他对她难免要用心些,认真想了下:“阿莲跟了他四年,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对子嗣的态度。阿莲在有了身孕以后还选择逃离,我们应该尊重她。”
闻言,卓阿银的脸色僵了僵。
这道理她早就懂了。
而且,她从未有过擅自干涉别人决定的想法。
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么无礼而又自以为是的事来?
卓阿银在思考原因,搅拌几下碗里的百合羹,就要舀一勺往嘴里塞,吓得蚩元宝连忙将碗和勺子都拿走。
“你这是怎么了?”
“先让我静静。”卓阿银抬手,制止蚩元宝说话。
蚩元宝向来以她为重,自然很听话,站在一旁望着她。
忽然听到板栗炸开的声音,蚩元宝撇了撇嘴,随手抽出一张纸,折出个三角兜,用夹子将板栗都夹进兜里,然后全都放到远处的五斗橱上。
五斗橱摆在角落里,本就不显眼,三角兜也才巴掌大,放到五斗橱上,就更不显眼了。
但是,蚩元宝左看右看,都觉得那些板栗就该放到这儿来。
卓阿银:“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腻了,便想着若能安逸就好,至于旁的事都被我忽略了。”
其实,她还没有说透。
根本原因是她突然间感受到亲人的照顾,一时间沉溺于美好之中,所以自然而然地把很多事情都美化了。
正如元宝会忐忑一样,对于卓千帆这个兄长的出现,她也没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卓阿银眼角眉梢流露出柔和的欢喜,蚩元宝看到后,心里酸溜溜的。
因为他知道这种情绪,与他无关,而是与一个将被她称呼为“兄长”的人有关。
“既然你过腻了,那我们就走吧。”蚩元宝蹲在卓阿银身前,仰着头,用无比真诚的眼神仰视着她,“什么都不要管了,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悠闲惬意的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