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小玉就是因为这卷画像才寻到阿莲跟前的。
后来阿莲在铁匠铺中看到忠叔,双方对质之时,都明白这画像只是引小玉去找阿莲的饵,所以不再多提此事。
但以小玉的脑瓜子,至今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甚至始终担心有人针对阿莲。
忠叔面露难色。
这事儿不太好直说啊。
他跟孙女儿的关系才缓和,再旧事重提,只怕小玉又要怪罪上他了。
“你怎么没问你阿莲姐?”
小玉瞪圆了眼儿,清澈无瑕的眼眸写满了“你当我傻”几个大字。
“画像是藏在你屋里的,也是经你的手卖掉的,我不问你,反倒去问她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被画的人?爷爷是真当我蠢到连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了?”
忠叔:......
要怎么说呢?
小玉这番反驳,单看也挺有道理的。
忠叔不愿再惹小玉生气,也不想打击小玉,于是主动出击:“那个叫沈少康的小伙子,最近可有做出什么非分之举来?”
一听“沈少康”,小玉的脸刷地红了。
而忠叔也因她的反应,不知脑补了什么,逐渐怒目圆睁。
本就不怎么聪明的小玉,在这种羞涩的时候,更无法分析出忠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她只感受到了一股来势汹汹的压迫感,令她更想逃避了。
于是,她当真就抱起所有东西逃出铁匠铺。
目送小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忠叔的脸色越发阴鸷,尤其是北风将烛光吹得左右摇曳时,光影与黑暗在他脸上交缠,更显得他宛若地狱来的恶鬼。
一炷香后,林宅正房中,众人皆在学着剪窗花,说笑声传到很远很远。
沈少康见屋内的板栗快要吃完了,没惊动任何人就去厨房再取一小筐来。
走在游廊之下,他仍为小玉跟仓鼠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板栗的样子而喜不自胜,忽然一道凌厉的风声自耳畔响起,他本能地侧身避过,同时曲起手肘向后反击。
万万没想到,来人内力深厚,根本不需要躲闪,一掌击在他的手肘上,霎时间令他有种骨头被震裂的剧痛,更恐怖的是这种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到四肢百骸。
仿佛,仅仅是这一掌,就能让他全身骨头都碎为齑粉。
沈少康咬牙往前跑,暂时与偷袭者拉开距离。
也是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来人,也看清来人正怒发冲冠的模样,愕然出声:“忠叔?”
明明上次见面,忠叔都已经把他当成孙女婿的人选,对他提出了要求,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仿佛是看仇人一般?
忠叔冷笑:“你个兔崽子真不把老头子我当回事儿啊!今天我非替小玉她爹娘打残了你不可!”
话音未落,忠叔就已经到沈少康的跟前,对他挥出钢铁般的拳头。
都不需要落到身上,沈少康就能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杀伤力。
这一拳比方才那一掌力道更大,他要是被打中,只怕真的会全身粉碎性骨折。
“小玉,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