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和邶宁闹掰了,墨三的态度并没有太过强硬,反而透露出一股走过场的意思。
阿莲“哟”一声,兴奋地站了起来。
“他这么快就醒了?那敢情好!”
“刚才我一进门他就命人将我抓起来,他们三十多个人呢,一下子就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控制住了。不是我说你,你们主子到底是谁啊,怎么养得出这种心理扭曲的人来?你是不知道,他竟然让那些士兵将屋内的瓷器都砸了,说是要砸成碎片,把我摁倒在上面。”
听到这儿,墨三半点都不怀疑阿莲的说辞。
因为以他对邶宁的了解,这种事就是邶宁能做得出来的。
但是,阿莲看起来兴致盎然,与诉苦的言辞有着明显的割裂感,令他总觉得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了。
阿莲将话本交还给小玉,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并用眼神示意墨三跟上。
“他砸的瓷器有上万两了,你说说,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就算他欣赏不来这些精细玩意儿,拿出去卖也能够他挥霍好一阵子了。还得是你们主子有钱啊,养出来的下人都这么视金钱如粪土。”
上万两?
墨三沉默了。
虽然惠王是皇子,每年皇帝赏赐、百官孝敬、产业收入等等各种进项都不少,但是给皇帝等长辈献礼、笼络朝臣、豢养暗卫等等支出也大到惊人。
上万两对于他来说,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能稍稍缓解经济压力。
邶宁砸起东西来,倒是比惠王还大手大脚。
一路上,阿莲就像掉进钱眼里了,不停地谴责邶宁浪费钱财,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恼怒之中带着垂涎的语气,令墨三竟与她感同身受起来。
萧琅跟在两人身旁,本来打算学一下阿莲糊弄人的本事,结果看着看着,他就赞同了阿莲的说辞——他学不会。
瞧她那市侩的样子,太丢脸了!!!
说话间,众人踏入邶宁的房间。
邶宁被缠上了新的纱布,应该是才刚上完药不久,伤口还会被金疮药刺激到,导致他不断地倒吸气。
仔细瞧了一眼,阿莲如释重负一般轻抚着胸口:“咦?你身上的伤看起来和我来之前一模一样嘛,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刚才我还跟我表哥说担心因为我的失误,加重了你的病情呢。”
邶宁、墨三、墨四、萧琅、郎中......:???
他从一开始就被包成木乃伊,再重新包扎,也还是木乃伊,你是怎么透过层层纱布,看出他身上的伤和之前一样的?
你自己下手有多重你不知道吗?
老郎中想起刚刚被他重新固定的三根肋骨,再看看阿莲那无辜又庆幸的脸,麻溜地将地上沾满血的纱布收拾好,以盛年时都没有的速度逃离这间屋子。
杀人而不自知,太可怕了!
邶宁连头都转不了,自然看不到老郎中落荒而逃的身影,但他能听到老郎中跑得有多快,不免被勾起几分怯意。
但下一刻,他想到自己竟然会怕这种低贱的人,顿时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