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荷包,一个是粉底绣蝶舞海棠,一个是靛蓝绣寒松奇石,色彩缤纷,图纹精美,再配上两粒白花花的碎银子里,都躺在小玉白嫩玲珑的掌心里。
竟有种春日万花皆要溢出来的错觉。
小玉快要被幸福淹没了,刚要将两个荷包都系到腰带上去,瞧见沈少康有些恋恋不舍的眼神,眼珠子一转,将靛蓝色荷包里的钱倒了一半进粉底荷包里,才递还给沈少云。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难得地觉得害羞,连忙身子前倾,凑到沈少云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需要用钱,随时都可以问我爷爷要,你也一样。”
这是只要他问就能给钱的意思。
沈少康乐得见牙不见眼,学着小玉一样小声道:“我家的钱现在归我师母管,她可不许我师父乱花钱,你要不要跟她学学?”
小玉听得稀里糊涂的。
你不是喜欢钱吗?
让你能随用随取,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小玉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开心,当即就像康妙音讨教起来。
众人一听,沈少康这个财迷,还让小玉来学怎么限制他花钱,顿时又都笑作一团。
不过,沈少康尤记得上次与忠叔的谈话,等收拾完铺子各自散去后,他仍练了一个时辰的拳脚,还琢磨了会儿其他赚钱的门路。
他的月银都要上交给小玉,但下聘成婚时总不能问小玉要回来,或者厚颜请师父师母出钱吧?
翌日。
面向鹿角街和冰湖的铺子照常开门营业。
阿莲估摸着邶宁会在近期再来找茬,便早早就在奶茶铺子里坐镇。
不过,她最先等到的不是邶宁来兴师问罪,而是食客来聊八卦。
“你听说了吗?昨天来闹事的那人差点被打死了!”说话之人拉住阿莲,一脸后怕,“你是没看到他那惨状啊!衣服全被血给染红了,抬上担架后,那血淅淅沥沥地往下流,一直流到萧宅,可瘆人了。”
还没等阿莲回应,旁边准备点奶茶的食客放下食单,兴奋道:
“听说了听说了,昨天晚上在长青坊的乌厘巷里找到的,我邻居是个郎中,连夜就被带去萧宅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估计他还没死,但想要活也很难。”
“咋被打成这样啊?下手也太狠了吧?”一人脸色煞白。
正吃着梅花酥的食客,往四周瞧瞧,没看到生人,于是边嚼边说:“那是他活该!你们是不知道,这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看不上咱这个乡野之地。前天路过西市的锦绣庄,扫了一眼里面的布料,就嫌那些布料污染了他的眼睛,非命人把锦绣庄给砸了。”
阿莲好奇:“真给砸了?”
“那倒没有,要是砸了,前天这事早就传开了。”食客吃完一块梅花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一副要大谈特谈的架势,“最后是被萧东家身边的韩爷给劝住了,人锦绣庄的掌柜看在韩爷的面上才没往外说,但昨儿他被打成那样,掌柜忍不住叫好,这才被人探听出这件事来。还有......”
听了半晌,在场众人都被邶宁给无语到了。
坐车里路过集市,听到只鹦鹉骂人,非说鹦鹉主人在指桑骂槐,把人给揍了一顿;请戏班子上门,嫌伶人唱的内容没新意,就命人将那伶人绑到靶子前,让班主和其他伶人朝他扔飞镖;从船坞出来,看到几个乞丐想应聘造船的活儿,嫌人家脏,活活打死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