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就’?那讨厌鬼要是再靠近一点,你的喉管都能被割破!”白梨最先绷不住,眼泪说来就来,“还有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你怎么能那么不在意?”
在意,就能不受伤了?
阿莲的身体向前探,点了下白梨的眉心,笑着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不算亏。”
“你一现身就被卓千帆给抓了......”
说到这儿,白芷看着阿莲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掌印,牙齿咬得咯咯响,仿佛能把卓千帆给生嚼了。
马车行走在热闹的街巷中,良好的隔音令那些喧闹变得不再嘈杂,同样的,车内的声音也不会往外泄露。
阿莲却仍让两人凑近些,压低声音解释。
“萧琅拿着弓箭装作要射杀我的时候,卓千帆被骗到了,差点放开我,被我抓住他的手继续伪装,才令他得以逼萧琅放弃。他知道我对萧琅有异心,定会找机会来寻我。”
纱布在阿莲脖子上绕了几圈,白芷动作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一般:“他来寻你,确实比你去寻他风险要小。而且,有你帮他的恩情在,谈合作时对我们更有利。”
“对!”阿莲轻轻撞了下白芷的肩膀,“我这个人从不吃亏。”
这话勉强安慰了两人,但白梨仍心有余悸:“你太大胆了,讨厌鬼就是个没人性的,你怎么敢拿自己去赌?万一他真朝你射出那箭来,你怎么办?”
“他不会射,在没有打开六转星斗匣前,他绝不会允许我死。况且......”阿莲朝车门处挑了挑眉,打趣道,“不还有你家春生在嘛?他功夫也不弱,危急时刻还是能保我一命的。”
白梨受不住调侃,近期明显幸福胖的小脸上浮现出两抹红霞,她羞答答地娇嗔一句,就埋头给阿莲按揉脚踝了。
可把阿莲和白芷逗乐了。
与此同时,整个京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起因是孔嬷嬷突然呕吐不止、神志不清,福王宋长安连夜带太医去治疗,却被诊断出是服用了乌头草。
孔嬷嬷再得福王看重,也不过是个仆人,还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但是,惠王母妃听说孔嬷嬷的病症后,觉得自己不久前生病也有类型的症状。
而同在灵隐寺修行的太妃,既与孔嬷嬷交好,想为其讨个公道,又恐此次不将下毒之人揪出来,下次那人就会把毒手伸向她,所以当夜就将此事闹到皇帝跟前,请皇帝立刻派人彻查。
皇帝本没觉得一个小寺庙能闹出多大的事来,随便派个大理寺的官员去查,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出大问题来了。
惠王母妃的病况、用药记录等,都记录在医案上,明面上看,治疗过程没有任何问题,给她治病的御医也经得起调查,所以没有理由怀疑她当时是中了乌头草的毒。
而孔嬷嬷因为感染风寒才需喝药,给她熬药的小沙弥拿错了药,才害得她中了毒。
可问题来了——寺庙里为什么会有毒?
大理寺官员询问了所有沙弥,谁都不承认跟乌头草有关,那他就把整个灵隐寺的僧人都查了个底朝天。
这些僧人常年在庙中生活,心思单纯得很,根本招架不住大理寺千奇百怪的审讯手段,于是没几天就开始招供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寺里小半僧人竟都不清白。
可是,还没等大理寺官员问出他们背后之人是谁,他们就尽数自杀了。
幕后之人要多得人心,才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去赴死?
灵隐寺乃是皇家寺庙,深受皇家信任。帝后每到开春时都要来庙里为国祈福,太妃若想出宫,首选也是此处,官宦家眷更是常年出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