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当然见过。”覆面的男子和阿莲对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在一念之间流转。
“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莫非你已经忘记云泽镇庙会那晚的事儿了？”
云泽镇？！
阿莲心尖一颤，耳朵回荡着男人说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了苗疆叛军以及霹雳弹爆炸的场面。
阿宝哥......
元宝！！
苗疆叛党的副首领，皇家围猎中逃出重围的元宝。
阿莲瞳孔骤然一缩：“你......你是卓阿银的弟弟，蚩元宝。”
蚩乃是南疆王族的姓氏。
春生在和白梨成亲前的那晚，曾阿莲推心置腹的聊过很多京城的细节。
譬如当初活捉元宝的过程，元宝在水牢的遭遇，以至于云泽镇的那场爆炸和皇家围猎的动乱的场景，经过春生视角的描述，让阿莲将元宝这个人的碎片化形象拼凑。
苗疆叛军卓阿银在云泽镇面对元宝被俘时的反应，这些足以让阿莲意识到元宝的特殊性。
“对，看来春生告诉你很多细节，你连我姓氏都知道了。”
元宝淡淡一笑，继续道：“不过我讨厌听到这个姓氏，以后还是叫我名字，或者和昝飞他们一样叫我阿宝哥，我年纪确实比你大些。”
阿莲知晓元宝容貌尽毁，但没想到他连声音都变了，一时间五味杂陈。
“姐姐当真认识他？”小玉察觉到阿莲的情绪波动很大，小声问：“是在一年前在云泽镇见过吗？”
昝飞插话：“看阿宝哥的反应就知道不止是见过这么简单吧。”
“又没问你，话真多。”小玉冲着昝飞翻了个白眼。
萧琅全程静静旁观，压根不打算开口的意思。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阿莲道：“经历过背叛的滋味，你居然还执迷不悟？”
云宝却摇头：“什么执迷不悟，我只是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怎么会继续给仇人帮忙干活，造战船？”阿莲反问。
“工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如今和昝飞一样只是个匠师而已，而且我造的船将来不会给仇人用的。”元宝如实回答。
阿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惠王宋长青在皇家围猎中利用了卓阿银和元宝这些苗疆叛军，过河拆桥后杀之后快，元宝怎么可能还对他效忠。
萧琅是惠王的盟友，可何为盟友，互相利用达到目的的‘盟友’，一边共享资源权利和财力，一边忌惮对方，拿捏着对方的软肋。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是我付出血与泪的代价才明白的道理。”元宝的目光越过阿莲，像是穿越时间，回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