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面色一僵,顾不上当下的处境,飞扑过去抱住倒地的沈少云:“你还好吗?”
白芷拿出帕子擦拭沈少云口鼻喷出的鲜血。
“哼,好歹也是银枪推云掌的传人,死不了的。”卓千帆玩味一笑,抬手摸了摸脖颈划伤的口子。
只差一寸,沈少云就能划破卓千帆的颈动脉。
“卓哥,那眼下怎么办?”
“是啊,冯将军的传人,咱们不能伤啊。”
卓千帆手下的人耳语般的询问。
阿莲在很短的时间就梳理清楚了缘由,今日登门为账房掌柜杨琼探病才会遇到卓千帆这些义军。
这说明什么?
说明杨琼也在为北境义军做事,定然是专攻账目。
阿莲之所以亲自来探望,是因为冬至曾见过杨琼,身体好端端,怎就半个月的功夫就生了大病,八成是年前帮这北境义军核算多项账目才累垮的。
北境义军没打算掺合京城夺嫡之战,他们以北境化圈,从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义军的校场、屯田、兵器等等这些样样都需要银子。
北境前些年还有草寇,尤其是梅子岭最乱,大晏曾安排军队镇压。
卓千帆带领义军想要趁机把北境与大晏国境线的梅子岭占据,可林遂宁只身与北境义军畅谈一夜,最终梅子岭的混战义军没掺合,这些细节春生都告诉过阿莲。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卓千帆才对林遂宁的徒弟沈少云手下留情,否则凭义军的人数能轻松拿下阿莲她们三人。
阿莲今日带着精通医术的沈少云来探病,只要对杨琼诊脉询问即可看出端倪。
也难怪卓千帆会带手下潜伏在宅子里,这是怕杨琼义军账房的身份暴露,而阿莲又称萧琅为表哥,这才有了针尖对麦芒的一幕。
“今日之事,冲突在于我的身份,杨琼应该告知过你们,我与萧琅的钱庄又合作,按年纪尊称他表哥而已,我确实来自京城,但不敢高攀萧琅,不过想带着孩子姐妹糊口。”
“夫人不必与他多言。”沈少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紊乱的气息,“我沈少云乃是北境百姓,又师承冯将军义子,他不会伤我性命。”
卓千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蹭掉指尖的血迹,沉声道:“沈姑娘,我不会你性命,不代表会放过她们。”
环首刀的刀刃指向阿莲和白芷。
“北境义军,乃是北境百姓之希望,我们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萧琅野心勃勃,被仇恨蒙蔽理智,我等义军绝不与他为伍。”
卓千帆嗤笑了声,继续道:“我的仇恨也不亚于那萧琅,北境破国前,大晏朝派出细作死士掳走北境将军帐的家属子嗣,我幼妹被掳走至今生死未卜,我不恨吗?”
“可为了不让北境百姓再遭遇我曾体会过的悲痛,我不得不咽下恨意,庇护百姓安宁——”
“安宁?”阿莲打断卓千帆的话。
她冷笑了声,“若真为安宁,又何须如此剑拔弩张?你我都明白,今日若斗个你死我活,只会激化矛盾,你既以‘义军’自居,就清楚萧琅背后与京城隐藏着怎样的利益纠葛。”
卓千帆默然,他无法反驳阿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