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这么好,谁会背地骂你。”白芷快步上前,谈了谈阿莲的额头:“肯定是你这几日忙着新铺子开张,没留意染了风寒,好在没发烧。”
阿莲觉得白芷小题大做:“不过是打几个喷嚏,你那么紧张作甚?”
“我自然紧张了,从满月宴过后,阿姐既要管理账目,还得去应对那几个铺子的掌柜。”白芷说起这些就滔滔不绝。
“小公子对找来的几个奶娘都不满意,吃个奶哭得肝肠寸断,小玉这个师父都看不下去了,抱着小公子去找阿姐喂奶,你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小公子可就吃不上母奶了。”
阿莲也被逗笑了,她对林淮南这个儿子也是颇为无奈,粘人又淘气,唯独睡着了安分一些。
“我这也是没办法,马上就是年节了,咱们盘的那几个铺子,年终的账目要核算,白梨和春生刚成亲,小两口正是情浓时,哪能让他们核算账册。”阿莲拨动手里的算盘珠子。
‘噼里啪啦’地声响不绝于耳,偏偏她还能一心两用,嘴上继续和白芷聊天:“萧琅那边还惦记着六转星斗匣,我恨不得自己能分出三头六臂来。”
白芷听到谢恒的名字时,手里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阿姐,我之前去钱庄存银子时,听忠叔说萧琅准备建造船厂,三月后冰湖消融,南北水路贯通,只怕这造船不止是为通商。”
阿莲何尝不明白忠叔的意思,他是看不得萧琅在复仇这条路上迷失自我,越陷越深。
造船厂是需要官府挂牌的,通商只是表面的借口罢了,造战船才是萧琅要做的事情,当今圣上精通制衡权术,为避免皇子夺嫡,在猎场风波后提拔闲王之称的惠王监国。
东海岛国物资匮乏,总会劫掠海上商船,年关朝贡的外邦船只都会绕过东海岛国,惠王如今监国,也被堪以重任,他立功心切,让萧琅造船厂的目的不言而喻。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大晏局势迎来变化,咱们这些平民百姓无力回天,且看着他们折腾吧。”阿莲叹气:“我只想着你们这些姐妹,陪着淮南平安长大。”
可偏偏总是事与愿违。
绸缎庄子的账房掌柜年关病重,阿莲带着精通医术的沈少云坐着马车前往探望,小玉原本也要同行的,却因为贪吃牛奶酪有些拉肚子,吃了药有些乏力,阿莲便让她留在府里。
“你帮我照顾淮南吧,他可是你的徒弟,我出门有少云保护,她功夫虽不如你,却也能护住我的。”阿莲叮嘱道。
小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行吧,那姐姐记得带着哨箭烟花,若是遇到棘手的事儿就射向天空,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不过是探望绸缎庄子的账房先生,能有什么棘手的事儿。”阿莲不以为意。
小玉却道:“那账房先生身在北境,那地方的北境叛军比梅子岭还多,有备无患嘛。”
“行,我记住了,哨箭烟花马车里备着了,希望它用不上。”
小玉目送阿莲坐着马车离去,除了沈少云随行外,白芷也在,张叔亲自驾马车,原本以为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出门探病,谁知这般凶险。
一个半时辰后,阿莲的马车抵达了目的地。
这位账房先生名唤杨琼,五十多岁的年纪,心算不必白芷差,账目更是做的漂亮,从盘下绸缎庄子后阿莲对他的账册印象最为深刻。
“初来乍到,没曾想过这杨琼居然是北境人士。”阿莲带着随行的人进去府邸,一眼望去皆是青石地雕,北方的庭院少了园林设计的美感,反而粗犷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