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眉心皱成一团。
处理干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世上总是有这样的铁石心肠,杀人如麻的人,为了所谓的复仇大业失去理智和善念。
难怪萧琅会让韩靳去办这样的事情,因为忠叔绝对做不出来,他老人家不止一次说过‘做事不计后果是可以的,但要问是非对错,决不能牵连无辜。
“表哥,你还真是今非昔比。”阿莲字字珠玑。
萧琅却不以为意:“那是自然,当年萧家虽没有株连九族,但除了姑姑那一门,剩下的都死绝了,我是萧家血脉仅存的那个活口,这么多年我为复仇不惜出卖灵魂。”
“阿莲,对敌人仁慈不是好事,为了避免仇恨滋养出更多我这样的人,所以斩草除根是很有必要的。”
不等萧琅的声音落地,韩靳就接话:“人这辈子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了,那些苗疆人在选择成为叛军的时候,就该明白这么做会牵连家人,唯一的区别是死在谁的手里罢了。”
这话等于火上浇油。
“哦,是吗?难怪小玉会不喜欢你了,就算你没打伤少康,你也不是个讨喜的人。”林遂宁的目光沉甸甸的,宛如实质压在了韩靳的身上。
“我活着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讨谁喜欢。”韩靳反驳,不甘心的鱼林遂宁对视,可过了会儿,韩靳却觉得承受不住对方的目光,后颈都生出层层冷汗,窒息的感觉笼罩全身。
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一般。
阿莲旋转手里的茶杯,神情落寞的笑道:“韩靳,那是因为你还未曾遇到喜欢的人,不要怀疑因果报应,否则惠王为什么那般信佛,他连生母都能看做棋子,下毒诱发染病。”
说实话,阿莲每次回想起在猫耳巷遇到的惠王时,她都会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宛如从云端摔落,猝不及防踩空,坠入无底深渊的失重感,会诱发本能的恐惧。
‘闲王’名声在外数十年,到头来只是精心伪装出来的表象而已。
夺嫡之路有什么好的,舍弃那么多,泯灭良知,抛弃亲情兄弟情,目睹灰白惨淡的余生,这种胜利到头来也是另一种痛苦的延续。
“阿莲,你不是天真的人,应该知道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萧琅那双桀骜的眸子含着冷笑,近距离的凝视她。
狭长而深邃的含情眸中,冷冽的笑意仿佛随时能够将阿莲冰冻。
“你们权斗和我无关,别把我扯进去。”阿莲起身将六转星斗匣拿出来,递给萧琅。
“六个轮盘的文字和数字密码我已经解开了三个,我既要照顾孩子,还要兼顾铺子的声音,实在是心力交瘁,泽兰曾跟着我学习过解法,不如让她继续。”
换做一个月前,阿莲肯定不会把这秘匣还给萧琅,生子那晚她还担心萧琅会抢走,可如今她却选择抽身离开,她只想带着孩子过平凡日子,不愿被裹挟在危险之中。
“呵。”萧琅讥讽轻笑,扫了眼递过来的秘匣:“阿莲,现在想退出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