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萧淑妃的死因或许与当今皇帝有关,甚至牵扯到了朝堂倾轧制衡之术,宋长安难道就是一无所知吗?
单从皇帝禁止朝堂后宫提及萧家的态度就能揣摩一二。
“哼。”萧琅闷哼了声,道:“宋长安没有夺嫡的心思,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他和我一样都想要报仇,可他要弄死的是自己的亲爹,大宴朝的皇帝!”
阿莲倒吸一口凉气:“你......你疯了吧。”
她完全没想到萧琅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不,疯的人是宋长安,他被赫连婉蓉收养是才几岁,却懂得恪守规矩,唯命是从,让所有人以为他是太子最忠实的拥护者,可事实上他才是扮猪吃老虎。”
萧琅攥紧了杯口,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充血泛红:“按照他的功夫不至于伤的那么重,右臂的骨头断裂是他有意为之,他要皇帝愧疚,也要赫连婉蓉感激他,你懂不懂啊!”
阿莲不想懂。
她摇头道:“不知他人事,不论他人非。”
“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满于做宋长安的宠物任他摆弄欺辱,所以才选择逃避,道理谁都懂,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萧琅反驳。
阿莲冷笑:“人有七情六欲,你也如此,你在仇恨中成长,自然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她拂过孕肚,哽咽道:“我有孩子了,我做不到大彻大悟的放下曾经,我只是想要安身立命,自保余生,求你......求你们放过我,放我和孩子过平凡普通的日子吧!”
“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萧家一百多口人命被牵连致死,韩靳的妹子沦为风尘女子那晚,不堪受辱咬舌自尽,谁放过韩靳,小玉幼年亲眼目睹父母双亲被斩杀,谁放过他呢?”
萧琅冷笑出声:“阿莲,这世间唯有‘情’字最难解,不止是男女私情,还有亲情、友情、兄弟情。”
他起身背对着阿莲:“我仇深似海,这点你没说错,但我不会伤害你和你未出世的孩子,那也是萧家的血脉延续。”
当天晚上,阿莲回府之后,心思辗转,和萧琅的谈话无疑让她难以安眠,饶是白芷给她点了安神香可一旦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宋长安浑身是血的场景,吓出她半身冷汗。
“宋长安!”她惊呼出声音。
这动静也吓到了守在床外的白芷。
她当即掌灯,披了件外衣上前:“阿姐怎么了?”
“我......”阿莲气息不稳,轻轻摇头:“无事,我梦魇罢了。”
后来小玉得知阿莲梦魇之后,便兴师动众的去找了萧琅算账,认定是他说了什么才导致阿莲情绪波动,做了噩梦。
“罢了,小玉也是为我出气,让她闹吧,横竖也不会吃亏的。”阿莲嘴上说着,手里却翻看着账本。
“阿姐,你这几日连铺子也不去了?如今看账本可是又有打算了?”白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