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挺着孕肚自然不会亲自驾马车的,她离开铁匠铺子时,花银子雇了个马夫。
这马夫是个熟面孔,是之前在冰湖那儿卖糖葫芦的老张。
白梨曾给老张送过玉梁糕,因此阿莲对他颇有印象,老张做糖葫芦的手艺不算好,但贵在实诚。
他认出了阿莲,面露关切:“夫人,您瞧着脸色不太好,怎么没瞧见你那两个姐妹陪着。”
“张叔,你怎么不在冰湖那儿卖糖葫芦了?”阿莲扫过他旁边立着的‘马夫’牌子。
在坊市客流量大的几条巷子都会有脚夫、马夫这样的牌子,大多都是卖力气的底层百姓。
“买糖葫芦才能挣几个钱,而且吃了你姐妹送的玉梁糕之后,我放弃做吃食的买卖了,没天赋。”老张笑着指了指阿莲的马车。
“夫人这是要雇马夫吧,你这银子给我赚了吧,我驾马车的技术比做糖葫芦厉害。”
“成啊。”阿莲答应的格外爽快。
于是老张麻溜的扶着阿莲上了马车,扬鞭一挥马车就没.入了人群,他知晓阿莲住的宅子,得知她是回家,还主动抄了近路。
阿莲和老张闲聊了几句,觉得这人挺好相遇,干脆提出雇他给家里做马夫。
“行啊,那我可太高兴了。”老张格外高兴,还乐道:“你有孕在身,我驾车自然小心谨慎,你大可以放心。”
阿莲原本心情还不太好,和老张聊了几句,反而缓和了几分。
她和老张聊起月俸时,对方压根没讨价还价,一口就应了下来,还感激了一路。
这让阿莲想起了幼年被买给牙行的往事,禹州大旱,易子而食,她娘卖了她是无奈之举,易子而食是常态,卖了总好过被人吃的好。
“银子这东西还真是好,解决不了让人头疼的大麻烦,但也能给需要的人带来快乐。”阿莲倚靠在车厢壁上,自言自语。
她此刻的心情没了最初的愤怒,但仍旧有些复杂。
不止是因为小玉的爷爷和萧琅是主仆关系,这只是其一。
其二则是林遂宁这个护院身份也不简单,从他和忠叔的谈话就能感觉得出来。
至于其三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围绕在阿莲身边的这些人或多或少和京城有牵连。
不止是孔嬷嬷,甚至还可以与福王宋长安有瓜葛。
阿莲没什么远大的志向,更不可能再回到王府做金丝雀。
她只想平安的生下孩子,与志趣相投的好姐妹一起过平淡无波的小日子。
但现实截然不同,总是和她预想中的背道而驰。
在阿莲神游天外思考这些的时候,马车已经抵达了林宅。
“夫人,该下马车了。”老张的声音打断了阿莲的思绪。
她答应了声,缓缓起身准备下马车。
谁知道马车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有人抢在老张之前先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阿莲抬眸就瞧见了沈少云。
“夫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我师父和小玉呢?”沈少云在搀扶阿莲下马车后,才沉不住气追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