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这马车,除了比寻常马车宽大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但大到马车窗口的蟠螭栏,小到六角攒尖车顶装饰的缎带都是精妙的构造,也是关窍所在。
支撑马车六角车顶铜柱的柱心通着火油,只要马车里点燃小火炉,这铜柱会发热。
阿莲这个吃货是打算逃亡路上用这个铜柱夜里取暖,顺带着吃夜宵烤肉的,但现在却成了保护机制。
“好烫!”卓阿银循着声音抚摸铜柱,却被烫了个正着,掌心都烫出了绿豆大小的水泡。
马车外秦燕还在抽泣,手下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询问汇合的兄弟,元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卓阿银一心不能两用,既担心元宝的安危,又被马车立柱给烫到了手,碍于解药‘迟归’不知被阿莲藏在何处,万一真的惹怒她烧了马车同归于尽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卓阿银不会贸然对阿莲她们不敬,当即开口:“阿莲,稍后我们再谈,信我看完就奉还,亦可以给白梨道歉,但不是现在。我先失陪。”
她闪身下了马车,落地无声,动作麻溜的丝毫看不出是重伤未愈之人。
剑拔弩张的窒息感也随着卓阿银的离开消散。
阿莲深呼吸后,强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眼下虎狼环伺,阿莲必须随时警惕。
身边除了白芷白梨,她再无帮手。
“白芷,你跟着孔嬷嬷学过药理,给白梨瞧瞧用点什么药能止疼。”
“我忍得了疼的。”白梨并不娇气:“之前在王府做浣洗丫鬟,隔三差五被呵斥责罚,娘子忘了吗?”
阿莲心疼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以后叫我阿莲,这里没什么‘娘子’记住了没?”
“好,记住了。”白梨点了点头。
白芷解开白梨的外衣,腰腹的位置已经青紫一片,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这银姐当真是受过伤吗?一脚能踹下来,比王府打板子的还厉害!”白芷说话间扣压蟠螭栏的栏杆。
旋即,榫卯结构的栏杆,划出个暗格夹层,里面是细长的药瓶,白芷找到了要用的那个。
拆开盖子后,有刺鼻的药酒味道弥漫开来。
白芷倒出些药酒,在掌心捂热后抹在白梨的淤青红肿处:“忍着点,淤血揉开了才好得快,否则你这几日坐着都会疼。”
阿莲此时也没闲着,她竖起耳朵听马车外的动静,撩开马车窗边的帘子瞧见秦燕给两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上药,手虽然没抖,但眼角含着泪,显然是担心出了事的元宝。
“元宝哥那队人马本来解决掉尾随的锦衣卫就打算扮做商贩出城,谁知道福王的近卫朝晖横插一杠。”
“是啊,还有那春生,他竟找到了拦截哨箭的箭头,那箭是从太子手下弄来栽赃的,应该是察觉了。”
赶来送信的两个兄弟,却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元宝出事的缘由。
“可最离谱的是死了个锦衣卫的千户,并非是元宝哥杀的,而是他们内讧,福王宋长安却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