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事？”余落蕊蹙眉。
“没说，他必须要面谈才肯说。”
还要面谈？沈夭夭笑了，渣爹好大一张逼脸啊。
侍卫递给余落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地点。
春凤楼？余氏攥紧纸条，这是余沈两家第一次坐下商谈婚事的地方。
当初她落水昏迷，被沈凉带去沈芳家照顾，苏醒后便对沈凉情深根种，和爹娘说沈凉千般好万般好，要嫁给他。
可那贼人是沈凉安排的！
呵！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吧！还想对她打感情牌？！
余落蕊满脸厌恶，仿佛吞了苍蝇般恶心！
“小妹你别去见那个贱人！那狗娘养的能有什么好事找你，为兄这就去砍了他！”
余振海怒气冲冲地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冲去堂前提了把刀。
赵子明也气的吹胡子瞪眼，往地上啐了一口：“那沈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老夫最瞧不上这号人。”
“老余，我与你同去，给那厮一个教训！”
“大舅舅、赵爷爷，你们别急。”
沈夭夭掐指一算，笑了。
原来沈凉是要反水啊。
“娘亲，去吧去吧！有好戏看呢！狗咬狗！”沈夭夭笑得一脸贼兮兮的，兴奋又期待。
春凤楼外。
几人一道前来，在门口时顿住了脚步。
赵子明提着大刀，余振海手持长剑，两人满脸寒霜，周身遍布肃杀之气。
余振海肃穆道：“小妹，你和夭夭先进去，我们就在外头守着，若有什么事，我俩就进去砍了他！”
余落蕊哭笑不得。
“沈凉如今跟废人没什么区别，只怕连乖宝都打不过，大哥不用担心。”
“咳咳咳……大舅舅放心！我会保护好娘亲哒！”沈夭夭将胸脯拍得啪啪响。
“有乖宝在，娘亲什么都不怕！”
余落蕊宠溺地牵起她的小手，走进春凤楼。
不多时，厢房门被推开。
沈凉浑身都缩在阔大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紧紧盯着余落蕊，贪婪又嫉妒。
余氏离开他后居然过得风生水起，一扫在沈府的疲惫之色，如今皮肤白里透红，年轻漂亮的仿佛少女。
而他自己，却像一只不能见光的、阴沟里的老鼠！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你什么身份，我娘亲什么地位？你这是以下犯上！”
沈夭夭挡在了余落蕊身前，叉腰冷哼一声。
沈凉神色骤然变得阴鸷，羞怒交加，“你个小杂——”
余落蕊冷冷地打断他：“沈凉，你怎么离开姜妃，偷偷出宫了？陛下不是要你贴身保护姜妃娘娘吗？”
沈凉轻哼一声，裹了裹披风，阴沉道：“我是出宫专门替姜妃办事的！”
“你们肯定对这件事感兴趣——若想知道，就拿条件来交换！”
沈夭夭难言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大傻叉。
都落到这副境地了，还这么自信心爆棚呢？
余落蕊冷笑一声，拉着沈夭夭转身就走。
“是关于皇嗣的事！”沈凉急了，声音猛地拔高。
“哦……”沈夭夭悠哉地转头，波澜不惊地吐出几个字，“是关于姜妃假孕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沈凉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告诉你的？传出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可不知道，童言无忌！”沈夭夭一脸狡黠，“不过看你这表情，看来是真的了！”
说着，沈夭夭捂嘴咯咯笑起来：“你完蛋咯，这事是你传出来的！”
“不过就算诛九族，你们沈府也没人可诛了，都死光光啦！放心好啦。”
余落蕊轻轻哼笑，补刀道：“乖宝忘了，九族可还包括沈家的那些宗族耆老呢。”
沈夭夭恍然大悟似的，旋即捂嘴故作感叹，一脸天真地看着沈凉：“完蛋咯，沈家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我可听说，诛九族的时候，连家里的蚯蚓都要抓出来竖着劈开，鸡蛋都得摇散黄呢！”
“不过，大家一起下油锅也不寂寞，你娘沈老太婆，还有你相亲相爱的兄姐大侄子大外甥，都在地府排队欢迎你们呢！”
沈凉几乎快气吐血，气急败坏道：“死丫头，我可是你爹！”
沈夭夭笑眯眯道：“注意你的身份，我们早都断亲了！我是福运公主，你是沈公公！”
“你——”
沈凉面目阴鸷，怨毒地瞪着沈夭夭。
余落蕊厌恶而警惕地看着沈凉：“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们走了！”
沈凉一咬牙：“我说！姜妃让我出来，是找城中预产期与她相近的孕妇！”
余落蕊眉目微沉。
是了，沈凉曾是吏部郎中，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一些人脉。
而姜妃身为外邦人，手下本就没几个，对京城也不熟悉，派沈凉出来办这种事，倒也说得通。
“姜妃让你找预产期相同的孕妇，是打算狸猫换太子吗？”沈夭夭的表情严肃几分，脆生生问道。
“可如果没有相近的，她又要怎么办？”沈夭夭眉头皱紧了。
沈凉不屑地轻嗤：“偌大的京城总会有孕妇，届时直接剖腹取子便是！”
余落蕊和沈夭夭瞬间都变了脸色。
这个姜妃，可真够狠毒的！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她竟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大肆行凶。
余落蕊微微眯眸，沉声问道：“沈凉，你告诉我们这件事，究竟有何目的？”
“我……可以跟你们合作！”
沈凉微微咬牙，眼中迸出怨恨的光。
他一字一顿道：“我可以帮你们揭穿姜妃的真面目，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们得帮我，让我离开那个鬼婆娘！还要将我好生安置！”
余家如今势大，个个都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只要余家肯帮他，他说不定就能重回官场，重新变成沈大人！
“你是癞蛤蟆吗？长得丑，想的美！”
沈夭夭听着他的心声，啧啧摇头。
都和娘亲义绝了，还想着吃软饭呢。
“姜妃要作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又能给得了我们什么呢？”余落蕊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沈凉瞬间哽住。
沈夭夭撇撇嘴，牵住余落蕊的手：“娘亲我们走吧，别跟他废话啦！”
沈凉眸光瞬间从不可置信变得阴鸷毒辣，崩溃大喊。
“你们，你们余家不是自诩以民为天，最爱沽名钓誉吗？若是姜妃不能一击得逞，那她一定会将城中孕妇搜罗个遍！”
“你们就不在乎那几十条甚至数百条孕妇的性命吗？”
“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