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变换,沈老夫人看到儿子沈凉被封为摄政王,自己也成了一品诰命夫人,整个沈家都站在了权力的巅峰。
可是这一切,如今全成了余家的!
沈老夫人咬牙切齿,苍老污浊的眼睛里是数不清的恨意。
身体的疼痛将她从梦境剥离,回到现实。
看着身上的森森白骨,还有脓肿腥甜的血气,她咬紧了牙,心里被浓浓的不甘填满。
明明一切都该朝着梦里的画面发展!
临死前,她的脑海一道光闪过,像是突然开窍了。
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余家搞的鬼,是他们用诡计夺走了自己全家的气运,尤其是在沈夭夭诞生后,余氏那贱人就像是变了个人……
“丧门星!都是你害了……”
沈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
凸起的眼睛仿佛要脱离眼眶,看起来十分阴森骇人。
罪魁祸首沈宗瑞早就跑的找不到人,沈老夫人的尸体是三天后被发现,官差前来封府,才发现她已经死了,身下的血已经干涸,森森白骨上挂着的丁点皮肉也早就溃烂,天气炎热,生出了不少的蛆虫。
……
御书房,皇帝看到京兆尹递上来的折子,眼神幽深晦暗。
薄唇紧抿,指尖无意识的再上面蹭了蹭,才将目光落在旁边兢兢业业侍奉的蓝福禄身上。
“传朕的口谕,命京兆尹暂时将沈凉、沈东两兄弟放出来,直到主持完他们母亲的身后事再行收监!”
蓝公公垂着头,隐去眼底的惊诧,在他看来,圣上可不是这么慈悲好性的。
“陛下圣明仁德,对待罪臣都能如此宽仁,天下百姓必定称颂。”
对于蓝福禄的马屁,皇帝只是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难分喜怒。
【朕才不是仁德,这沈凉竟敢如此对待朕的小福星,就该备受折磨,那沈婆子死状悲惨,正好让他们兄弟亲眼目睹,好好感受感受。】
……
余家为了余氏该不该去沈老夫人那儿,吵翻了天。
“不成!爹、娘、大哥,沈家的老贼婆对妹妹做的那些腌臜事,就是死上一万次都难赎其罪。如今她被亲孙子生啖其肉,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余德利第一个站出来,眉头紧蹙,死活都不同意。
“沈家那群人什么德行,全京城的人都清楚,妹妹就算是不去又能怎么样?何苦非要上杆子去恶心自己!”
沈家人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令人恶心。
余德利只要想到妹妹在他家受的委屈,心口就被一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
“二弟!”
余振海也憎恶沈家,但还是理性战胜了感性,沉声稳重的分析利弊得失。
“妹妹虽然与那畜生义绝,但夭夭毕竟是沈家的骨肉,若是咱们家拦着不让她去送亲祖母最后一程,朝中那些将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恐怕又要抓住机会,开始大做文章了!”
“怕他们作甚!”
余德利不屑的撇撇嘴,下一秒就被余振海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你是不怕,可妹妹呢?”
“女子义绝,本就惹人非议,沈家做错了事,妹妹才能如此顺利的躲过那些口舌。可死人为大,若是你一味的拦着,大家难免会认为妹妹无情寡恩,到时候风向掉转……”
事情的严重性无须余振海再多做赘述,余德利也瞬间清楚。
“窝、想去、康康……”
沈夭夭奶里奶气的声音,打破了场面的僵固。
余德利闻言眉头皱的跟紧,欲言又止的盯着沈夭夭,神情复杂。
【夭夭和那死婆子毕竟是骨肉至亲,难不成?】
下一秒,沈夭夭的心声就打消了他的所有顾虑。
【仇人惨死,这么刺激的场景,不去看看多可惜呀!】
……
“娘、孩儿不孝,来晚了一步!”
“娘,儿回来了!”
沈凉和沈东被押送回沈家,一切还和走时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处处都贴满了封条,格外萧瑟凄凉。
沈老夫人的尸身还在原地没有被挪动,兄弟俩哭嚎着扑过去,顿时被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刺激的眼睛都睁不开。
“呕~”
不约而同的呕出来,两人强忍住生理本能,颤颤巍巍的朝里面走去,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凳子上的老娘。
天气炎热,尸身被放了整整四五天,仅存的皮肉已经长出了蛆虫,密密麻麻的向外爬,有些爬到头颅上,大半的眼球已经被腐蚀掉,半掉不掉的悬在眼眶上,留下两个黑乎乎的窟窿,格外阴森渗人,还有顺着干涸的血迹爬行到地上,正朝着沈凉、沈东两兄弟而去。
两兄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原本的悲痛都被惊惧和恐慌冲淡不受,尤其是沈东,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跪地。
半晌,两人才平复好心情,悲痛哭嚎声响彻云霄。
仔细听,里面还伴随着怨毒、不满的咒骂声。
“是谁,是那个畜生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敢做出这样人神共弃的事情来,让我捉住,定要杀了他,将他头顶砸个洞出来,灌入滚烫的水银,把那牲口直接破皮抽筋……”
“娘,您这是死不瞑目啊!”
余落蕊抱着沈夭夭,身后站了整整两排训练有素的护卫。
当她听到沈家两兄弟的咒骂声时,眼底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
看来他们俩还不知道这是沈宗瑞做的好事!
真是好期待他们知道真相那一刻的反应,肯定很精彩!
“弟妹……不,余小姐,你也来了。”
张容音习惯性的称呼余落蕊为弟妹,却猛地想起她和沈凉已经义绝,想来应该是再也不想和沈家有任何关联,自然也不会想听到这种称呼。
余落蕊回眸,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的凉意稍稍回暖。
她永远记得夭夭曾说过的,上一世张容音对她的那一份善意。
“大嫂,我和沈家的种种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是不嫌弃,咱俩以后就姐妹相称。”
张容音闻言一怔,随后重重点头。
“落蕊妹子!”
“容音姐!”
余落蕊瞟了眼她的肚子,竟比上次还要大,穿着麻布素衣,有种肚皮要被撑破的既视感,眼底闪过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