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自然是那个被他收买的暗卫。
柳老夫人摇头:“被送走了。”
秦王的笃定有了一丝震动,匆匆追上柳次辅,愤怒质问:“为什么不杀了那暗卫!”
柳次辅只是冷冷地睨着他。
秦王对上那双冷厉且漠然的眼,突然明白过来,对方就是故意想要出卖自己!
“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到本王的亲王地位,本王也早就答应了以后一定谨慎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本王若是被陛下斥责,对你、对柳家又有什么好处!”
柳长鹤嗤笑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这儿说话,秦王?还是柳家的外孙?”
秦王清秀儒雅的面孔微微抽搐着,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外祖父!还请外祖父再帮孙儿这一次,杀了那暗卫!孙儿以后,一定什么都听您的!”
柳次辅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识趣而松口:“这件事我自由主张,你无需过问。”
秦王慌了,极力许诺:“您若出卖了我,太后一定会逼陛下作废婚事!届时,慕容黎就会被瑞王之流拉拢过去!难道这就是您想看到的局面吗?我是您的亲外孙,来日我若登上皇位,柳家就是大周第一士族!”
眼见他无动于衷,又隐隐威胁道:“可若换做瑞王上位,柳家会是什么下场,您可比谁都清楚!”
柳次辅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秦王见他如此油盐不进,恨得青筋暴起,却又不敢发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走远之后。
柳次辅低声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岑英杰的坟茔,悄悄开了棺椁,看他的尸体还在不在!若是在,仔细确认那到底是不是他!”
柳长鹤闻言,猛地一震:“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柳次辅没有解释,只叫他“快去”。
柳长鹤匆匆去,又匆匆回。
进了书房后,脸上显露出震惊之色:“没了!岑英杰的尸体不见了!父亲,怎么会这样!”
柳次辅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一变再变。
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缓缓坐了下去,吁声道:“萧靖权......没死啊!”
柳长鹤大惊。
意识到他很可能是在暗查瑶池水境之事,脸色顿时血色褪尽!
柳次辅眼眸微眯:“从慕容黎主动透露萧靖权在查柳家的时候,就是局了!不是萧靖权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而是想杀他的人,一直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萧靖权知道会有人想杀岑英杰灭口,所以让镇抚司里的人做了场戏,让我们看到岑英杰的‘尸体’,让你亲手杀了下毒的那个人,就是想叫我们误以为自己的手了!“
“其实,都只是在给他争取时间隐身暗处,继续查案!”
柳长鹤发白的唇抖了一下。
柳次辅看了幼子一眼:“这些年你们帮着秦王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柳长鹤跪在老父亲面前:“倘使那些事都爆发出来,不止是秦王,我和四哥也一定会下狱!父亲,求父亲救我和四哥这一次!”
到底是亲儿子,有能力,且也已经得到过教训,柳次辅没有再多呵斥他:“日后若事情败露,不计陛下问什么,你们自往秦王身上推就是,他不敢不认下!”
柳长鹤听父亲这么说,就知道一定是有把握的,总算松了口气:“是,多谢父亲为儿子筹谋。”
柳次辅长长叹了口气:“从前真是小看了慕容黎,以为她是只蠢猫,没想到竟是条恶犬!也难怪她每一次都能躲过柳嫔和秦王的算计,其实她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什么都看着眼里!”
复又扼腕,“早知她有这等心机手段,就不该答应秦王贬妻为妾的做法!”
柳长鹤道:“咱们都以为秦王母子最会演,谁能想到慕容黎把天真无能演得比他们还要真!要怪就怪秦王自己蠢,竟然半点没察觉!萧靖权消失已经大半个月,想必该查的都已经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