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瑶好奇地问:“这位大婶,那老太太怎么会疯了?”
那大婶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当看到他们夫妻的容貌时惊艳住了,但自己一把年纪,看到漂亮的人也能淡定了,很快就收回目光,跟她道:“老婆子一直都好好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忽然间有一天起来不认得人了,甚至连亲生的孩子都不认识了,还说自己才六岁。更奇怪的是,她喊自己的大孙子做父亲,听闻好像是大孙子长得跟她父亲有几分相似。”
孟瑾瑶诧异:“怎么会这样?”
那大婶轻叹道:“谁知道呢?大夫说这是呆症,上了年纪的人会得这个病,是忽然间病发的,治也治不好,都一年了,还是那样,似乎还更严重了。”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
这时,那大婶见老爷爷无法搞定老太太,加上老爷爷年事已高,也拉不动老太太,便上前帮忙劝老太太,哄着老太太,说跟老爷爷一起带她回家找父亲。
老太太原本是不肯的,但街坊邻里都认识他们,可怜这对老夫妻,帮忙劝着,这样老太太才相信老爷爷不是人贩子,不会拐卖小孩子,不情不愿地答应跟他们回去,紧接着又跟老爷爷提了个要求:“你说的,一根糖葫芦。”
老爷爷见她肯回家,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好好好,马上给你买,买完我们乖乖回家找父亲。”
老爷爷说罢,马上就到一旁卖糖葫芦的小摊贩那里买了一串糖葫芦,然后递给老妻。
老太太接过糖葫芦,想吃却又舍不得吃的样子,舔了一下糖葫芦,尝到糖葫芦的甜味之后,笑得跟孩子似的,伸出手让老爷爷牵。
见状,老爷爷就伸手牵着她,跟她一起回家。
孟瑾瑶看着这对老夫妻步履缓慢,慢慢远去的背影,这时她才发现老太太发髻上簪了花,且还是新鲜的真花。
她心里生出羡慕之意,老爷爷一定很爱老太太,即使老太太跟孩子似的闹腾,仍旧有耐心,还会花心思哄着,这种爱情世间难得,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就是一生之中的幸事。
顾景熙也看着这对老夫妻,但是心里想的事却跟小妻子的不同,他想着自己比阿瑶年长那么多,如果他忽然间有一天得了这种病可怎么办?他不敢想象自己跟阿瑶闹腾着要找父亲、找母亲的情形,更无法想象自己某天喊儿子或者孙子做父亲的情形,变成这样子,就算阿瑶不嫌弃他,他也嫌弃自己。
孟瑾瑶收回目光,见夫君还在看那对老夫妻,便道:“夫君,他们很幸福,他们一定很相爱。”
顾景熙点头“嗯”了一声,感觉自己回到京城,要问一下温太医,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如何预防得这种病,等以后好好预防一下。
孟瑾瑶又道:“夫君,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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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梅清韵上了马车之后,脸色便阴沉下来,方才的温婉模样不复存在,瞧都没瞧丈夫一眼。
魏大人见状,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他知道梅清韵因什么事而生气,但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趁着今日休沐,收到消息说顾景熙夫妻出门了,就拽着梅清韵出门,想方设法故意跟顾景熙夫妻偶遇,没想到真被他给遇上了。
而顾景熙方才的表现,也没让他失望,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期望。
顾景熙对顾夫人温柔体贴,这挺好的,能刺激梅清韵,让梅清韵好好看看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现在跟别的女人到底有多恩爱。
魏大人心情甚好,也没在意妻子给他甩脸色。
马车到魏府门前停下。
梅清韵深吸一口气,马上又变了一副面孔,重新变回端庄温婉的魏夫人,在丈夫下了马车后,她向丈夫伸出手,让丈夫扶着自己下马车。
这种表面功夫,他们夫妻早就做习惯了,已经形成了默契,在人前他们就是恩爱夫妻。
是以,魏大人马上伸手,温柔体贴地扶着她下来,还柔声提醒:“夫人,慢点。”
回到他们的院子后,梅清韵就关上门,一脸盛怒地看着丈夫,一步步向丈夫走过去,似乎有想要跟他大吵一架的征兆。
魏大人面对这样的她,难得淡定起来,语气温和地问:“夫人,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男人,如今在你面前对别的女人体贴入微,这滋味如何?”
梅清韵咬牙切齿:“魏恒,你是故意的。”
魏大人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说罢,瞥了眼梅清韵:“无论是与不是,结果都是我想要的,看到你们这对有缘无分的狗男女爱而不得,我还挺高兴的。只可惜,你还沉浸在过去,而他却已经移情别恋,他对顾夫人那种体贴劲儿,可从未对你有过吧?这是不是证明他爱顾夫人胜过爱你?”
闻言,梅清韵脸色一沉,她与顾景熙有婚约的时候,也是见过几面的,顾景熙规矩守礼,从未逾越半分,但她能看得出,顾景熙是满意自己的这个未婚妻的。齐聚文学
可如今,顾景熙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已经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了。
在没有再遇顾景熙之前,她心里没有那么不甘,但在遇顾景熙之后,她心底的不甘如排山倒海向她袭来,快要将她淹没。
这可真是报应啊,是她当年抛弃顾景熙的报应。
魏大人冷眼看着梅清韵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她后悔万分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看着她痛苦,看着两行清泪从她眼眶滑落。
看了半晌,魏大人收回目光,幸灾乐祸道:“毒妇,你记着,这都是你该得的,你这辈子都要在求而不得中度过。”
梅清韵抬起朦胧泪眼,见丈夫以胜利者之姿看着自己,那眼神宛若看跳梁小丑,她心中怒不可遏,恼恨道:“魏恒,你现在很得意?”
魏大人莞尔笑:“我痛苦你就高兴,相反的,你痛苦我也高兴。梅清韵,我们这辈子还没完,那就慢慢折磨吧。”
梅清韵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回去,很快又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容:“魏恒,你得意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