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今天就带走吧,我的东西不多。”
蒋婉走出卧室的脚步一顿,苦笑一声:“也好。”
她站在门口,盯着我走出卧室。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带走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根本也就不在意这些。
我真正在意的,是工作间里的那些工具,以及我的一些作品。
好在东西不多,虽然我的手臂还没有取下石膏,但一只手也能带走。
我正在整理,蒋婉悄无声息的出现,从身后环抱住我的腰身:“晏隋,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的声音哽咽,听得我动作一顿。
说不心痛是假的,十多年的时间,我人生中大部分的精彩瞬间都与蒋婉有关。
没有办法轻易割舍。
“蒋婉,我们已经离婚了,只差一张离婚证。”
我能感觉到蒋婉的颤抖,我知道她这样骄傲的人,究竟要经历多么长时间的纠结,才能开口说出如此卑微的话。
只是,她明白的太迟了。
蒋婉拉着我的手转身,将我的手贴放在她的胸口:“晏隋,从始至终这里就只有你!”
我看着蒋婉,眼眶不禁泛酸。
如果能早些,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会接受蒋婉,我会愿意跟蒋婉和好如初。
她看到了我通红的眼眶,脸上闪过一抹期待。
可我还是抽回了手,提着我的东西,与她擦肩而过。
“蒋婉,保重!”
......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程岩。
程岩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看到我的时候他立刻起身想要从我手里把东西接走。
“晏先生,我帮您吧。”
我不着痕迹的躲开,朝着他道了声谢:“谢谢你,不过我和蒋婉已经离婚了,以后这样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我经过程岩身边的时候,程岩愣了一瞬还是拦住了我:“晏先生,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一直看着蒋总难过的样子。”
“我知道,对您而言,蒋总确实给您带来了不少伤害,但我能看的出来,蒋总心里是有您的!”
“您真的不考虑再给蒋总一个机会吗?”
她像是怕我误会一样,又接着说道:“晏先生,现在勒然已经被送出国了,您和蒋总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阻碍。”
我的视线落在程岩身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程岩对蒋婉也是有好感的吧?
程岩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朝着我举起左手:“您看,我已经结婚了。”
我笑着低头,视线落在我打着石膏的手臂上:“程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出息?好不容易等到苦尽甘来,我却想要放弃?”
我看到程岩也注意到了我的手臂,他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以后蒋婉就辛苦你多多照顾了,再见,程秘书。”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式领取离婚证大概是三天后。
正常夫妻离婚的冷静期是一个月,但是蒋婉托了人,三天后我们就拿到了离婚证。
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的时候,有些鄙夷的看向蒋婉。
我知道,从外人的视角来看,我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而蒋婉健康且漂亮。
他们误会了蒋婉是因为我生病所以才选择离婚的,我也没有解释。
我并不想让蒋婉误会。
拿着离婚证走出办事处的时候,我感觉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从今天开始,我是我自己,不再是蒋婉的丈夫,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蒋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轻声道:“我送你吧。”
我微微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蒋婉笑了笑,像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一样:“你放心,我说过我不会再强迫你,这句话永久有效。”
“给我一个机会,可能这是最后一次。”
我终究还是没狠下心对蒋婉说半句重话,到底是我爱了大半生的姑娘,我不忍心再离婚后继续伤害她。
我坐在副驾驶,蒋婉轻车熟路的启动车子,朝着我现在住的公寓驶去。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们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好像根本没什么话能说。
等红灯的时候,蒋婉看了我一眼:“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计划,想好好休息休息。”
“也好,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医生那边你记得过去复查!”
听到蒋婉的话,我不由得心头一阵苦涩。
就算现在我们的关系看起来正常很多又能怎么样?
我们早就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下车的时候,蒋婉盯着我说道:“鱼鱼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有空过去看看吧。”
我像是没听见一样,打开车门下车。
鱼鱼确实像是小天使一样,可如果我把鱼鱼带回家,就意味着我和蒋婉之间必定还会有所联络。
我不想让离婚变得没有意义。
我在家里,看着楼下迟迟没有离开的那辆迈巴赫,心里面五味杂陈。
不得不说,刚刚得知蒋婉愿意嫁给我的时候,我是满心憧憬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美梦中途醒来过后,再次睡去竟然发现梦能够接上。
可是梦的后半段没有前半段美好,甚至变成了噩梦。
除了最初的那份激动和憧憬之外,我甚至不知道,也照不出来八年的婚姻究竟给我留下了什么值得去回忆的记忆。
也许,现在对我和蒋婉都是最好的。
我们还有时间,还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拉上窗帘,再也没有去看窗外的风景。
跟蒋婉离婚后的一段时间,我积极地去复查,积极地去生活。
期间也听说了不少和蒋婉有关的事。
听林然说,安宁出去玩的时候遇到蒋婉,车子被蒋婉砸的稀烂。
我很好奇,虽然安宁和蒋婉的关系不算好,但蒋婉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都是因为安宁身边带着一个跟你长相很相似的男人,蒋婉把男人当成了你,当场就用车上的安全锤把安宁的车砸了,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
说完,林然又有些担心的看向我:“晏哥,你该不会心里还有她吧?”
我愣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
如果说心里完全没有蒋婉是不可能的,她存在于我一大半的生命里,不是随便就能割舍的。
至于她,现在只是我回忆里的一部分。
见我不当回事,林然说的更兴奋了。
柳青从房间里走出来,赏了林然一颗爆栗:“就会胡说八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然委屈巴巴的跑去找小曼求安慰,柳青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水:“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