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仪闭了闭眼,人被逼到绝境,已然千疮百孔,恭敬地给单南初磕头道:
“皇上,永乐公主已然成年,她这个年纪,放在任何世家大族的姑娘身上,早已成亲生子。
她自己夺来的活计,理应自己负责完成,臣妾人微言轻,实在无法胜任。”
单南初眸子眯成危险的狭长,冰寒道:
“混淆皇室血脉,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罪过,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陆氏一族几百条人命想一想吗?”
陆昭仪全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心头,心中暗恨皇上。
呵!混淆皇室血脉吗?
没有他单南初逼迫,自己又岂能混淆皇室血脉?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戴绿帽,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怎么样?想好了吗?”
单南初声音幽幽,如同十八层地狱的判官,威胁道:
“你知道霍氏一族的下场吗?违背朕的意志,朕能让尔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陆昭仪全身微颤,重重磕头领命,两滴无可奈何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混到,想死都是一种奢侈。
陆昭仪浑浑噩噩走出养心殿,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鞋子扎进雪地没有拔出来都没察觉。
跟在她身后的奶娘,心疼地把鞋子从雪地里拔出来。
紧赶慢赶追上陆昭仪的脚步,无论怎么呼唤,陆昭仪似乎都听不到般,一直往前走。
永乐公主听闻,皇上将布置除夕宫宴之事交给陆昭仪,喜上眉梢对贴身宫女翠儿道:
“你看,父皇对我母妃还是余情未了,虽然因为本公主的错责罚了母妃。
但是,除夕宫宴如此重要之事交给母妃,只要做得好,母妃还是会平步青云的对不对?”
翠儿低头不语,她就是一个小宫女,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对陆昭仪复位之事并不抱太大希望。
其实贵妃娘娘的位份已然很高,永乐公主又是南辰国唯一的公主殿下。
其尊荣,是普通女子奋斗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为什么还要争?与自家嫂子有什么好争的?
翠儿想不通,如果公主不争,昭仪还在贵妃位上稳如泰山,又何须想办法复位?
在翠儿看来,永乐公主就是吃饱了撑的,人太清闲才会如此。
不出一个时辰,昭仪宫传来消息,陆昭仪受寒高烧不退病倒了。
除夕宫宴的重担落在永乐公主头上,这下永乐公主整个儿慌神,在公主府来回走动急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不懂,如何能胜任?
母妃也是,早不生病晚不生病,为何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翠儿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弱弱道:
“公主,陆昭仪生病,陆家还在呀,您不如回国公府问一问老国公爷?”
永乐公主黯然神伤:“外公不喜欢本公主,每次回国公府,他和外祖母都不拿正眼瞧本公主,求他有用吗?”
翠儿规劝:“公主不上门问一问,又怎会知晓老国公不帮你呢?”
永乐公主委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纠结半晌,才弱弱道:
“那行,我去探一探外公的口风,万一不成怎么办?”
翠儿心想:人家大皇子妃做得好好地,您偏找人家麻烦,这下好了,没那金刚钻,还揽那瓷器活,自找的。
面上依旧恭敬,忙里忙外地张罗永乐公主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