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卢守信压根无须窥探黑衣人,只淡淡道:
“主子有何吩咐?”
黑衣人耸肩:“主子没有吩咐,我就不能来吗?”
卢守信搁笔,拿起桌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冷然道:
“确实不应该来,你在天启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好,来老夫府上,难不成想让老夫帮你在主子面前讲情?”
“呵!”
黑衣人冷嘲:“惹出事儿的不光是我,还有你卢家长孙吧?”
卢守信身体明显一僵,随即恢复常态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我那孙儿素来纯良,在天启也没闹出什么不可收拾之事,有劳上使大人费心了。”
“嗤!”
上使从鼻孔嗤了一声,摸出怀里的信函,灌注一丝内力推动信函稳稳当当飘到卢守信书桌上,冷道:
“天启安平公主很有可能是神女,主上一直差人盯着,想寻到些蛛丝马迹,卢家主可想好了,与神女合作意味着什么?”
卢守信看完信函,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回头时,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踪迹。
卢守信一把捏碎信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来人。”
“咻”的一下,一团黑色迷雾从窗口飞入,慢慢凝成实质,现出黑衣人高大威猛的体态,声音如进了水的破喇叭道:
“属下在,请主子吩咐。”
卢守信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单天麟的画像,轻飘飘扔到黑衣人面前道:
“找到此人,跟紧他,最好能拿到他的血,测试他是不是皇上的儿子?”
“得令。”
黑衣人捡起画,从实质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卢守信抬起胳膊,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瘫在椅子上一脸颓败。
岁月不饶人,不知不觉,他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随时都要做好进棺材的准备。
可是,他们卢家,前有狼,后有虎,景衡又是一个担不起大事儿的性子。
如今的卢家,当何去何从?
另一边,正在往京城进发的苏诺曦,收到一张诡异的字条。
上面写着,她的母亲香岚郡主被绑,如果想赎回母亲,必须按照他们的提示,带上宝库钥匙,一个人前往,不许偷偷带任何暗卫。
一旦发现苏诺曦带人前往,他们不介意立即撕票。
伴随信函送来的,还有香岚郡主的戒指和苏诺曦送给娘亲的玉镯。
而这封信函送来的时间十分巧妙,正好是马车停靠他们准备入住的酒店,飞烟和暖春下车之际。
一切都做得十分隐秘,就连马车前的单天麟都没惊动。
苏诺曦撩开车帘,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小摊贩层出不穷,过往行人步履匆匆,没发现任何诡异之处。
低头,字条上浮动着一团黑色雾气,没有毒,却如同单天麟身上的寒毒,能让人全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