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幔打开,谢全愈无声地爬上古燕娇的绣床,不多时,床上响起不可言说的靡靡之音。
咔嚓......哗啦啦......
窗外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哗哗而下,掩盖了黑夜下的一切罪恶。
翌日一早。
古燕娇一改往日的颓废,容光焕发,娇羞妩媚地坐在梳妆镜前,让丫鬟盘了个牡丹头。
那一头的珠翠,给阴沉沉的天气,平添了一抹不和谐的诡异。
所有服侍她的丫鬟个个噤若寒蝉,总觉得她们的小姐一夜之间,如同妖魔附体般怪异。
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谁都不知道古燕娇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古家祖母。
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她带着下人仆从以及刚满月的女儿,浩浩荡荡去了古家在青纺县城城郊的庄子。
先皇的葬礼结束,安王登基为帝,改年号为贞丰。
登基后第一次上朝,贞丰皇帝接到的第一个奏折便是云王的婚事。
大将军上前一步双手奉上奏本道:“吾皇万岁,先皇临终前有旨,赐婚云王与忠勇伯府的清雅小姐。
百善孝为先,做人子女,理当完成先皇遗愿,此乃孝道,忠君爱国也!”
一众大臣神色各异,皇上驾崩那晚,白清雅的窘迫之态还历历在目,大将军脑袋有坑吗?
这般不守妇道的女子,岂能配他们天启高高在上的战神?
单天麟双手交叠于小腹挺拔而立,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情绪上的起伏。
最是忠厚耿直的顾丞相踏出一步道:“大将军这是何意?白清雅不守妇德在前,岂能让这等女子败坏王爷名声?”
贞丰皇帝一瞬不瞬盯着云王道:“圣旨不可违,九弟对先皇的旨意有何看法?”
顾丞相猛地抬头看向贞丰皇帝,眼神里全是复杂。
皇上这招太过毒辣,对先皇圣旨提出质疑,乃是不忠不孝之举。
违抗圣旨,更是杀头之罪,云王能有什么看法,敢有什么看法?
如果说“有”,那就是对先皇的质疑,如果说“没有”,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把不贞不洁的白县主娶回家。
云王头顶那片青青大草原,一辈子都磨灭不掉了,诛人诛心,皇上这招好狠。
贞丰皇帝凌厉的眼神射向顾丞相,冰冷道:“怎么,顾丞相对先皇的圣旨不满吗?”
顾丞相吓出一身冷汗,惶恐地跪地连连磕头道:“臣不敢。”
贞丰皇帝阴恻恻道:“朕看你是敢得很呢!”
咚......咚......咚......
一众大臣被九五之尊的威压所慑,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大将军脑袋低垂,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笑得“如沐春风”。
单天麟依旧垂眸而立不动如松,在一众跪地的大臣中显得鹤立鸡群。
如屹立不倒的青松翠柏,好似巍峨的高山之巅,这般相貌,只有天上的神仙才配拥有。
那种恼恨的嫉妒,自胸口直冲贞丰皇帝头顶,他一拍龙椅猛地站起来,指着单天麟怒喝:
“九弟这是何意?朕登基为帝,就让你这般难以接受吗?
既如此,为何又要当着父皇的遗体,大言不惭地将皇位让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