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胡同内其他人家门口不同,没有污水,没有杂物,更没有流浪汉躺在门边抓跳蚤。
两排郁郁葱葱的翠竹,是整个胡同唯一点缀。
苏诺曦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吮吸一下翠竹附近的清新空气,才感觉似乎活过来了。
她上前轻拍门扉,门上木屑簌簌而落,大门看上去摇摇欲坠,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修缮。
苏诺曦都怀疑,耗子是不是弄错地方,屋里估计没人居住。
然而,还没数到三,门“嘎吱”一声脆响,开启一个小缝。
门内,一名十六七岁少年,警惕地盯着苏诺曦,温润儒雅道:
“请问你需要写字还是作画?抑或是对对子?”
“嗯?”
苏诺曦顿了顿,才想起,耗子说过,郝师爷靠写字作画为生,养活了前庄主的两个儿子和自己的孩儿。
心头不由对郝师爷生出几抹敬重,退后一步抱拳一礼道:
“在下姓关,寻郝先生有事相商,不知公子可否通报一二?”
门内的郑宏见来人斯文有礼,羸弱俊秀,估计身体底子不好,应该对家人造不成威胁。
他直接开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家父病重躺在床上,公子请进屋说话。”
苏诺曦回以温润一笑,迈步进门,小院不足十个平方,角落搭建了一个鸡舍,清理得十分干净。
屋子仅有两间,稍小的一间是厨房。
郑宏领着苏诺曦进入屋内,光线昏暗哪怕大中午,门窗敞开,房间内也仅能视物而已。
左右两边各放着一张床,不,不能称之为床,不过是稻草混合制作的土砖,上面搭着木板和稻草。
一块早已破烂不堪的布,作为床单,早已洗得褪色。
最值钱的,恐怕是窗边简易书案上放着的笔墨纸砚。
“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苏诺曦的探究。
郑宏快步走到床边扶起一个苍老的男人,轻轻替他拍抚后背,连声安抚道:
“爹,您再忍忍,等二弟三弟卖了字画,儿子便送你去医馆看诊。”
声音略带焦急和哽咽,还透着一丝绝望。
苏诺曦上前一步,探手搭在老人腕间脉搏上,如果没猜错,此人便是耗子说的郝师爷。
郑宏见苏诺曦号脉,屏住呼吸,眸底闪过一抹希冀。
苏诺曦松开手道:“郝先生乃风寒所致的咳嗽,时间长没得到医治,病情有些加重,持续用七八天的药物,再调理一番脾胃便可痊愈。”
郝师爷靠在郑宏身上一阵急喘,眸光一瞬不瞬盯着苏诺曦,心底各种防备,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苏诺曦退后一步,借着衣袖的掩护从空间中取出山庄的红契,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咳咳咳......咳咳......”
郝师爷一阵激动,一个劲摆手让苏诺曦出去。
郑宏扶住郝师爷,拍着他的后背道:“公子,人穷志不穷,我们郝家绝不卖身为奴,请公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