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傅瑾时办事,压力大,领导却不甩锅,超出下属能力范围的事,绝不蛮横无理强压下来。
相比于“战战兢兢,一头栽倒”周大秘,他苏二秘,“安稳踏实,心里有底”。
………………
郁梨蹑手蹑脚离开墙角。
果不其然。
傅父老谋深算,高明一筹。
她明日离开,傅瑾时回国。
傅父的大戏就要开场了。
搁往日,她宁肯跟傅瑾时掐三架,都不想对上傅父一回。但这次不同,地球总归不是梁球,冰岛远隔重洋,傅父人生地不熟的遥控,还有傅瑾时那群隐匿起来的雇佣兵。
郁梨设想,倘若她落在傅父手里,被抓去医院,傅瑾时背地里的雇佣兵会如何。
当然是出手救她。
届时傅瑾时、傅父的人相互牵制,她胜算又添三成。
而且,还有planB。
一旦医院假死不成,就按照沈黎川的计划,按照帮派的路子洗白。
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她洗白后,落脚却不久待,虽然颠沛流离,她也要一点点磨进傅家的耐心,直到他们放弃。
郁梨回房洗漱出来,傅瑾时还在小露台打电话。
她经过的时候,听见一声“刘总女婿。”
大抵是梁氏的董事,郁梨又立一会,终归怕时间长被发现,离开去了一楼,打开冰箱。
傅瑾时提到的吃的,大喇喇独一份,放在冰箱第二格正中。
郁梨端出来。
一份卖相并不怎么好的煎蛋火腿,看不出种类的肉排,她端详许久,还是只看出肉排旁边点缀的迷迭香。
“全熟。”
傅瑾时立在楼梯上,“吃得下就吃,吃不下,你打电话订餐。”
郁梨放下餐盘,“订餐电话多少?”
傅瑾时一顿。
郁梨只做没有察觉,走出厨房,去客厅打电话。
傅瑾时伫立在原地,抿着唇,整个人不大自然。
郁梨翻酒店座机的电话联系薄,他一步步走过去,臂弯抄起她,圈在怀里,语气几分阴森,几分阴郁,“你挑食?”
“不太挑。”郁梨没挣扎,“每次能吃的,我都吃完了。”
傅瑾时沉眉凝视她,“这次不能吃?”
“也不是。”郁梨摇头,“除了煎蛋糊,火腿焦,肉排看不出品种,整体上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旁边那支迷迭香,保留了原汁原味,非常难得。”
胡说八道,一通废话。
迷迭香没有下锅,放在一边做点缀,当然原汁原味。
傅瑾时习惯她这一通支呼应付,但他再充足的耐性,她一次次刻意忽视、扭曲,此时此刻,也不想接招了。
“那是我做的,就如同这玉扣,珠子,是我一刀刀,一点点亲自磨的。”
室内暖气充足。
郁梨却脊背僵直,倒起一阵寒气。
傅瑾时的疏离,来源于他身上有一种冷感,对自我表达的克制,不会毫无保留展现自己。
他要做什么,必定是沉默的,无声的,只有在即将成功收网的时候,才会显露一二。
而他现在又是点明要她乖乖生下孩子,要娶她。
又是亲手做玉扣,亲手做餐食。
他哪会做饭。
也就同居那四年,她生病了,发烧呕吐起不来床,傅瑾时下厨煮了几次意面。
那眼下呢?
他这一步步,是要收网了吗?
空间骤然缩紧,郁梨肩膀受挤压,感受他倾覆下来,最亲密的姿势,毫无保留拥紧她。
“你问过我,冬天为什么要在南省换绿化,种春樱。”
外面起风了,一声声呼呼刮到雪原。
峡湾的地形,导致风声比之前那座小城更为激荡,拍打着窗户,嚎啸不止。
郁梨却听不到,她耳畔全是男人的呼吸声,别样的沉稳,带来别样的颠覆。
吐息也滚烫如岩浆。
熔进她耳道,活生生烫进她身体,灼烧她大脑,焚裂她心脏。
“从来不是傅文菲,仅仅是因为你喜欢。”
室内有暖气,两人都衣衫单薄,傅瑾时灼热精壮的肌肉,透过衣料恣意而蛮横贴缠上她。
郁梨察觉到一种极致的危险。
仿佛一头隐忍已久的困兽,终于开了笼子的闸,一只爪子狰狞从阴影里探出,接着是头,是另一只爪子……
她抑制不住的哆嗦,“傅瑾时——”
“郁梨。”傅瑾时抬起她下巴,逼她抬头,逼她直面他,“只要我不把话说到极致明白,你依旧在心里歪解我,扭曲我的意思,对吗?”
窗户上的风声更大了。
自傅瑾时来到冰岛后,郁梨有种错觉,外面风声一日日刮过玻璃,越猛烈,他越温和。
好似他的凛冽,都延展成罡风去外面肆虐了,所以他在屋内是相对安全的。
而今,风嚎依旧,他不安全了。
“那我说明白。”
他一字一顿,“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