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嘴角弧度坚持不下去。
还觉得不够?
又瞥见沈黎川也站起来,忽然明白了。
“对不起,是我废话了。”郁梨转向沈黎川,“沈先生,我们之前阴差阳错有过一场交集,为此大家心里都很不愉快。”
“今天趁大家都在场,我真心实意向你,以及你的未婚妻傅文菲小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道一声恭喜,祝你们永结同心,恩爱百年。如果我对你,对你的婚姻,有一丝越距,不好的想法,就得死绝。”
“别说……”
“够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郁梨没有去看沈黎川,只望向傅瑾时。
他双拳攥着,整个人都绷紧,像一跟张到极致的弓弦。
随时便会射出凛冽的冰箭,射进她的血肉,射穿她的胸膛。
要她的命。
郁梨实在不明白了,到底还要她低贱到什么程度。
趴在地上,给所有人磕一个?还是去舔傅文菲的鞋面,以示她真做了狗?
傅瑾时手指狐天德。
“你起来,是谁传郁梨心肠歹毒,意图害菲菲流产,你去指出来。”
在场人纷纷怔住,沈黎川到嘴边的话也卡住。
郁梨却比所有人加起来都淡定。
她知道,他们一定莫名其妙,不是痛打她这只狗吗?怎么突然间要替她这只狗伸张了。
怎么会是伸张,欲抑先扬罢了。
狐天德面上还僵硬着刚才的扬眉吐气。
他呆愣几息,迟钝对上傅瑾时阴鸷的眼神,刹那间好似有千斤万斤,压的狐天德窒息。
身体却噌地弹起,站直,“是……是……”
他咬牙,“是我自己。”
“你自己?”傅瑾时犀利至极,“狐家成精了,修出千里眼,顺风耳了,不仅知道我家里的事,知道郁梨讨好我,控诉我不信她,甚至连原话都一清二楚。”
狐天德额头止不住冒汗。
他不想在傅文菲面前表现这么怂蛋,但余光里但凡扫到谁,玩的穿一条裤子的二代,也避开他目光,唯恐被他攀咬上。
在座的都清楚,以傅瑾时现在的地位,他们捆一块也招惹不起。
倒不是说傅家势大到他们家族联合都抗争不了,要真到那层面,反倒好了,自有国家插手清算。
他们怕的是自身利益受损,这四年傅瑾时向外扩张北方市场,向内,在南省搞的一手合纵联合,对他们家族或投资,或合作,或打压,用利益结成一张大网。
商人有钱赚就是爹,他们要是得罪这个钱爹,家里那个真爹绝对大义灭亲,亲手扒他们一层皮。
“不是。是……”狐天德也怕家里受打压,偷眼去瞥傅文菲。
傅文菲不看他,视线在沈黎川和傅瑾时身上来回梭巡。
深爱的未婚夫目光胶着在郁梨身上,他前尘难忘,傅文菲心知肚明。
可如今最亲近的哥哥,突然帮郁梨。
不,这不是第一次有偏向。
从上个星期古怪的目光开始,会教训她辱骂郁梨,压她给郁梨道歉。
虽然傅母次次劝她,哥哥是为她着想。
傅文菲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哥哥不对劲,哥哥对郁梨有了别的东西。
“不用问了,我让他传的。”傅文菲盯着傅瑾时,“可这不是哥哥默许的吗?”
“我什么时候默许了?”
“星期三体检完回家,哥哥难道忘了吗?”
傅瑾时本就阴翳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
“那天是为你商议婚期,我默许什么了?”
傅文菲放在腿上的上,倏地攥紧。
她看看傅瑾时,又转头,目光里的狐疑危险,霍然刺穿郁梨。
郁梨面无表情,心中却像一只本就沉底的桶,晃晃当当,吊起来一点。
傅瑾时骗她,却绝不会对傅文菲撒谎,现在这一出,是想唱什么?
而且傅文菲的目光……郁梨眼皮一跳,下意识去捕捉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