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马上意会，傅文菲昨天两次冲动，沈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不爽。
倘若，今天郁梨清白，傅文菲立即道歉，那以前的过激行为，大可以解释为小女生在爱情里患得患失，并非性情浮躁多疑。
傅母扭头答应郁梨，“如果证明你未怀孕，菲菲会道歉。”
郁梨坐上检查床，门合上前的缝隙中，填满男人修长挺拔的体态，神情阴郁又冷峻。
她一怔。
门合上，却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妇科主任的手很稳，一寸寸，一厘厘地挪，不放过郁梨腹部任何一个角落。
检查得非常用心细致。
傅母见此，非常满意。
傅文菲神情紧张，立在主任身后，她做过几次检查，亲眼见过胎儿在子宫模样。
可郁梨宫壁与常人不同，她见一处，问一处，主任解释一处。
郁梨跟着心悬一分。
她用钱能买通主任，却买不通仪器。
傅文菲明摆要盯着检查完每一处角角落落。
就算主任再避开，宫腔就这么大，能避到哪去，迟早要发现。
这时，傅文菲忽然眯起眼，紧盯着显示屏，“这是什么？”
主任面不改色，语气稍带些不耐，“还是宫壁。”
“宫壁是这样吗？”
主任已经检查完了，“郁梨小姐宫壁跟常人不同。”
傅文菲还要她再仔细看一遍。
傅母已经放下心，止住她，“医生这样详细，不会有错。”
傅文菲只好舒口气，转身走到傅母身边嘟囔，“我真的亲眼看见，她在产科门口抚摸小腹，不亲眼确认，我放不下心。”
郁梨接过纸，擦小腹，“我羡慕不行吗？”
傅文菲瞪她一眼，想讥讽几句，忽然想起什么，止住话，拉着傅母快步出门。
主任趁收拾器具的功夫，在她耳边小声喃，“胎儿发育好像有问题，我刚才竭力避开，只模糊看到边缘，你最好找时间，重新做检查确定。”
郁梨倏地望向她，主任点头。
她又垂下眼，撑在床边的手轻轻发颤。
良久，才道谢。
……………………
郁梨出来的时候，血检的结果也出来了。
傅文菲拿着报告单，一项项比对自己的数据。
傅瑾时立在她身侧，表情不太好，“数值怎么低这么多？”
医生按往年体检数据做手脚，也按往年回答，“越低代表越难有孕。”
“放心了？”郁梨上前拽过自己的报告，卷在手里，“我不仅没怀孕，还极难有孕，你该诚恳向我道歉了。”
傅文菲不吭声，她拉不下脸。
“怎么外国人附体，突然不会说中国话了？”
傅文菲咬牙，“还有一项，哥哥请的中医还没给你把脉。”
郁梨顺势去瞥男人的表情。
他伫立在那儿，眼底一片灰蒙蒙，没有温度。
郁梨拿不准他态度。
分不清他现在是放心了，还是保持怀疑。
最好是放心，只有他放松警惕，她才能抓住单独见薄先生的机会，拼死一搏。
但拼死一搏未必有用，她死之前，有口恶气必须出，“你知道为什么沈黎川一直对你不热络？”
直戳死穴，傅文菲发疯，“还不是因为你这贱人。”
“错误从不在别人身上。”
郁梨睥睨她，慑于傅瑾时，语速极快。
“你多疑像骨子长虱子，开水烫都烫不死。人家找你花前月下，你花钱找出轨证据，人家说今晚月色真美，你问回忆哪个白月光。谈恋爱都是浪漫至死不渝，你是怀疑至死方休。”
“远赴人间惊鸿宴，绿帽全叫你看见，当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你爱上谁谁死得早。”
傅文菲目眦欲裂，转头拉傅瑾时。“哥哥。”
郁梨脸上讽刺一收，防备至极。
傅瑾时注视她，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看错了，郁梨恍惚觉得他目光消沉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