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馄饨摊子前,本来已经收摊的馄饨摊主又捅开了炉子,支开了桌子。
在炉灶前忙到脸上红光闪闪。
不时用看财神爷的目光看向凌濮阳。
刚这年轻人带了几个人过来。
有他自己的手下,还有薛家的那位门房,
年轻人豪爽的拍下了五十两银子,说要包场吃馄饨。
说要让门房吃到饱为止。
五十两!
摊主心里又涌起一股热流。
比他一年的营业额还多!
包!必须包!
就他这双手包废了都行。
很快,薛家门房的面前就摆满了馄饨,整整一桌子的馄饨。
他一个人独占一张桌子,没人跟他抢。
另外一张桌子上,凌濮阳和他的亲信田雍坐一起。
骁骑营的兄弟巡查到边来,也嘻嘻哈哈加入了进来。
不过都不敢跟凌濮阳坐一桌,就分散到其他桌子上去。
时不时有几个兄弟过去看一下门房吃喝得怎么样了。
他们三爷说了,门房是重点关照对象!他们得把人照顾好喽!
门房吃不下?
那把人抬起来杵两下!
胃里就能腾出位置来了!就能吃下了。
实在吃不下,那就翻过来杵杵!
吐干净了,又能继续吃。
门房被折腾得生不如死。
看着周围那群官兵恨不得把他的肠子都翻出来捋一捋的样子,整个人涕泪横流。
畜生啊!
简直是畜生啊!
有兄弟们照看,凌濮阳没关注那门房。
和田雍坐一起,听田雍眉飞色舞的献计献策。
田雍跟凌濮阳是从进军营开始就认识的了,两人出生入死多回。彼此肝胆相照,是凌濮阳少数可以交付后背的好兄弟
田雍神秘的压低声音,跟凌濮阳传授经验:“跟女孩子相处啊,最好就是带她出去玩!合不合适,带出去玩一次就知道了。”
“姑娘要是心里有你,她就不舍得花你的钱,会劝你把钱存起来以后好好过日子。”
凌濮阳心里一动,刚刚堵在胸口的那股子闷气消散了一些。
这么说,薛荔自己掏钱给狗子买馄饨,是舍不得花他的钱,在帮他节约喽?
那小白眼儿狼倒还有点可取之处。
于是凌濮阳问:“要带她去哪儿玩?”
他可没有跟女人相处的经验。
田雍小得意。
他可算是有一点比三爷强的了!
“这你就要请教我了!带女孩子出去玩,最开始当然是带她听戏吃饭逛街了!”
“对女孩子你不能一上来就霸王硬上弓,逮着人就亲就搂!”
“你得循序渐进,要先摸摸小手,她要是不抗拒,你再捏她的手指头!慢慢来!”
凌濮阳有些发愣。
他一上来就逮着人又亲又搂了!
都怪那个沈六安!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表现得那么粗鲁……
田雍撞了撞凌濮阳胳膊,满脸的兴味:“我说三爷,前两天你不是还在说要退婚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不是说嫂子心机重,又爱勾三搭四,他们三爷看不上,想要退婚吗?
怎么现在又要带人去约会了?
自己往人家的鱼塘里面跳!
这是凌三爷能干得出来的事?
凌濮阳老脸一红,恨不得把田雍的嘴给封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戳人肺管子算什么事儿?
凌濮阳恶狠狠的错牙:“你等着看!小爷要狠狠的抓住她的把柄,找个机会当众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她名声扫地!”
“再退婚!”
田雍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始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家三爷说的那四个字——你等着看……
说的是嫂子,不是在说自己吧……?
张张嘴想问,余光瞥见那边门房的惨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埋下头去呼噜呼噜的吃起了馄饨。
第二天,薛荔起床,总觉得府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居然都没有人喊她干活了!
往回她只要稍微晚起来那么一点,她的房门早就被人拍得山响了。
不是让她去这个院儿收衣服过来洗,就是让她去那个院儿帮忙干杂活。
今天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奇怪。
简单洗漱了,薛荔就朝厨房去。
给厨房帮忙干点杂活,顺便在那儿混早饭吃。
路上也很怪,都没碰到几个人。
即使有那么一两个迎头碰上,也是脸色大变,立马就闪人了。
薛荔满脑袋雾水,想找个人问一下都没抓到。
一进厨房,那种怪异的气氛就更浓了。
闹哄哄的厨房在她踏进门的那一刻,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骇的看向她。
甚至动作整齐的集体往后缩了缩。
薛荔一瞬间汗毛倒竖。
她们这是什么眼神?她背后有什么。
鬼吗?!
这个念头一浮起来,薛荔就尖叫了一声,扑向了众人。
“啊啊啊!有鬼呀!”
好可怕!她要跟大家待在一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她扑过来,厨房里所有人喊的比她更大声。
人人尖叫着四散逃开。
厨房里乱成了一锅粥,犹如一只猫跑进了麻雀的栖息地。
那个扑腾啊,那个乱啊。
都不知道是谁吓到了谁!
薛家的厨房啊声一片。
几个回合之后,薛荔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厨房里众人惧怕的人居然是自己!
她气喘吁吁的停下,隔着一张长案板和厨房众人面面相觑。
看向平时关照她最多的刘婶儿。
“婶儿,我不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为什么怕我啊?”
刘婶儿脸上余悸未消。
昨天半夜,他们下人圈子里就已经流传开了。
说门房老张头得罪了薛荔,抢了她半碗馄饨,结果就被灌了半晚上的馄饨。
只剩一口气被扔在薛家大门外。
还是半夜回来的老爷看到,要不然冻死在外面都有可能。
今天早晨上工的时候,所有薛家下人都排队去参观了老张头一番。
那个惨哦,人人唏嘘!
现在老张头根本听不得什么馄饨啊面条啊这些字眼。
别人一说他就立马神经质的抽抽。
连“汤”字也听不得。
当时刘婶安慰他,说一上工就给他煮一碗银耳红枣汤养养胃。
一听到那个汤字,老张头又开始抽。
唉,可惨可惨了!
刘婶儿颤颤巍巍的递给了薛荔一张纸。
薛荔疑惑的接过来,发现上面满满一篇写的都是些没有关联的字眼。
馄饨占第一个,汤字占了第二个。
还有什么兵啊桌子啊碗啊这些都在其列。
没等薛荔疑惑的问出口,刘婶儿就给她解释了。
“这些都是我们试出来的,不能在老张头面前说的字眼!”
薛荔整个人都麻了,颤抖着声音问:“挨个儿试的?!”
试完这些,老张头还好吗?
刘婶儿郑重点头。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这是同事之爱!
爱比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