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濮阳一本正经:“皇上明鉴!这可是臣的终身大事!微臣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官,但微臣却是要做她一辈子的相公的!这个身份的分量要重得多得多!”
把皇帝说得直乐呵,指着凌濮阳,笑得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薛荔也被凌濮阳的厚脸皮给弄得完全没有了脾气。
索性摆烂,任由他去蹦跶。
心里其实也是甜滋滋的。
被未来相公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肯定,就算再不爱慕虚荣,也会觉得开心。
赵皇后也赏了一些金银首饰下来。
笑道:“不错,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看着就让人欢喜。”
这次,程王和程王妃站了起来,一起谢过娘娘恩典。
什么意思,众人都明白。
等于承认了凌濮阳的身份!
整个太和殿气氛一派和乐。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角落里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太监。
先前他一直低着头站在那,没有什么存在感。
而此刻,他突然冲了出来。
一把揭掉了戴在头上的太监帽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大殿上。
语出惊人:“陛下!民女告发薛荔行为不检,名声败坏!不堪封为县主!更不配与凌三爷成亲!”
这句话石破天惊,宴会上一片哗然。
因为大家都认出来了这个冲出来告发的人。
正是薛家三小姐薛满。
和新册封的嘉和县主薛荔是姐妹。
众人议论纷纷。
“这薛家现在是庶女升天,嫡女反倒一落千丈了啊,唉,造孽啊。”
“不是!薛四小姐真正身份是程王妃娘娘的外甥女儿……”
吃瓜群众当然更关注薛满口中所说的薛荔行为不检名声败坏的事情。
皇帝震怒,但他一生气就止不住咳嗽起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皇后赶紧替皇帝拍背顺气。
怒道:“薛三冲撞圣驾罪不可恕,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押入大牢!”
福王一下来了兴趣:“哎母后,先别急嘛!薛三小姐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揭露薛四小姐的真面目,总要让薛三小姐把话说清楚不是?”
鼓励薛满道:“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薛四怎么行为不检,又怎么名声败坏了?”
福王得意洋洋。
刚刚凌濮阳给他的难堪,他现在就要报复回去!
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就偏要把她夺过来,撕烂了再踩两脚给你看。
那样才痛快!
薛满眼里全是偏执和疯狂。
就那么痴痴的盯着凌濮阳。
她今天就是为了寻死来的!
她不要死在肮脏的刽子手刀下,她要死,只能死在凌濮阳手里!
为此,她要激怒他。
狠狠的激怒他。
薛满拿手指住了薛荔。
“这个女人,你们别看她长得清纯,实际上,她根本就是个婊/子!她最喜欢老头儿!”
“她天天都跑郝家酒铺,跟郝家酒铺老板厮混!”
“诸位想必也听说过传闻,薛家的女人就喜欢老头!说的就是她!薛荔!”
“郝家酒铺老头就是凌三爷的师父!他们私底下玩得可花了,哈哈!你们想不到吧?”
“他们三个,师徒共享一妻,哈哈,刺不刺激呢?”
大殿上嗡的一声就乱了。
“真的假的?”
“说她假的吧?难道薛三小姐不顾生死,想尽办法才进到皇宫大殿上来,就为了说谎?!”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凌濮阳哪里听得这些?
火冒三丈,捏紧拳头冲到了薛满的身前,怒骂:“薛三!小爷撕烂你的嘴!”
面对凌濮阳的滔天怒火,薛满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兴奋起来。
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去迎接凌濮阳的手掌。
生不能与他同衾被,死不能与他共棺椁。
那就死在他手上!
让他欠自己一条命!
如此一来,自己和他就会有生生世世的牵扯!
眼看着凌濮阳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脖子边,只需要轻轻一下,她的愿望就能成真。
程邰却冲出来阻止了凌濮阳。
“凌三爷,今日除夕,不能见血!”
凌濮阳一愣。
程邰道:“你想想阿荔!”
薛荔也上前拉住了凌濮阳。
凌濮阳气得胸膛起伏,却也没有甩脱薛荔的手。
他怕自己怒气上来,控制不住力道会伤了薛荔,因此不敢有动作。
薛满看在眼里,却无比的刺眼。
咬紧了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皇帝缓过气来,一拍桌子:“薛三!你小小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污秽东西?这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他一怒,便只觉胸腔又热辣辣的。
想起郝从说的,如果心情大起大落于身体没有好处,赶紧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
然而情绪这东西哪里是这么好控制?
一想到别人随意污蔑好友品行,就禁不住心中怒火翻涌,脸色也就更差。
太子和云鸢公主都大惊失色,赶紧出列来问还给的情况。
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无妨,休息一下就好了。”
外面小太监突然高声道:“郝家酒铺老板郝从求见。”
郝从就是郝老爷子名字。
每年除夕,皇帝都会秘密宣他进宫聚一聚,只是没让外人知道而已。
皇帝听说郝从要上殿,皱眉喘息着说道:“他来做什么?让他回去。”
粘上这种事儿,多半都是有嘴说不清的。
皇帝不愿意让郝从沾染这些。
福王眼神闪烁,嘴里咕噜了一句:“这种事儿,最好是当面说清楚呀。”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瞅辰贵妃。
辰贵妃接收到儿子的眼神,赶紧高声宣召:“让他进来。”
辰贵妃中气十足,声音远比皇帝有气无力的那一声响亮多了,底下人便只听到了辰贵妃的声音。
“贵妃娘娘有旨,传郝从觐见。”便一声声递出去了。
郝从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
他还是穿他那一身薛白的衣袍,只是一张圆圆的脸绷得紧紧的,没有了往日的喜气。
这下才能看得出来,他也有了上了年纪的沧桑。
薛荔担忧的叫了一声“老爷子”。
郝从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
然后走上前来,先交了一瓶药给李永贵。
皇帝拿过药,毫不犹豫地从里面倒了一颗出来含在了舌头下面。
少顷,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神采。
郝从对皇帝和皇后三跪九叩行了大礼。
然后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殿里的众大臣,目光落在脸孔扭曲,薛满身上。
缓缓说道:“我和薛四小姐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三小姐所说那般肮脏龌龊,三小姐的心肠却是该洗一洗了。”
薛满嗤了一声,不屑的转过了头。
“本小姐心肠如何不是你这种贱民有资格讨论的!你先把你们身上的污点洗干净了再说吧!师徒俩共用一妻,郝师傅,可刺不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