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当场石化。
李小勇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大叫:“哥哥!我在这儿呢,哥我没事儿,我们负责护送左小公子,就走的慢了点。”
是的,薛荔他们也把左胥蒙给救了出来。
骁骑营的兄弟们要去追击土匪,清理战场。
李小勇他们就被抓住,被迫参与到行动里来。
就负责押送左胥蒙。
李大勇看到弟弟平安归来,无力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经历了一番强烈的情绪起伏,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
麻木的摆了摆手朝外走。
他要去缓缓。
掀开军医所的门帘,走出来,外面众将领正在围着左胥蒙嘘寒问暖。
左胥蒙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唇红齿白,是个精致却又不失俊逸的长相。
他当时就被关押在土匪头子的地下卧室里。
土匪头子命令左胥蒙把自己圈成一个猫窝状,给小猫们当天然暖炉。
炸弹落到坑道里爆炸的时候,他以自己的身体挡住爆炸冲击波,为小猫们挡去了大半伤害。
自己伤到了后背,刚刚处理完伤口。
此时的左胥蒙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那些将领的问候。
他心里只有那个女孩。
当时的他陷入被炸弹炸得短暂的陷入了昏迷。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光明。
和光线一起映照进他心底的,还有一双秋水般黑白分明的眼睛。
谁懂那种在长久的黑暗恐惧之后迎来光明温暖的那一瞬间的悸动?!
这双眼睛就一下子撞进左胥蒙心里去了,再也拔不出来。
他抓住一个小兵问道:“你们军中是不是有个姑娘?很漂亮,眼睛很大很圆?总之让人一见难忘的?”
小兵道:“哦,知道!”
全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嘛!谁不知道?!
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小的刚刚看见她过去了。”
“好,谢了!”
左胥蒙拍了拍小兵的肩膀,脚步飞快朝着他指的方向过去。
库房前,乱七八糟的堆着很多从土匪窝里缴获来的物资。
珠宝玉器,柴米油盐,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东西都有。
胜利来的事出突然了。
谁能想到她们出去一趟就能把敌方老巢给端了呀?
导致整个军营对于这场胜利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管理仓库的几个管理员晚上喝了点酒,还在自己营房里呼呼大睡呢。
他们的上峰急着叫人起来干活,又是捏鼻子又是泼冷水的,还在进行艰难的叫醒服务。
那边李大勇又差点被弟弟的三条腿吓得丢了半条命,三魂七魄都还飘在空中呢,哪里注意得到这边的事情?
现在到处都乱哄哄的,暂时没人管这边。
于是穷鬼薛荔就跑到库房这边来,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一点点!
要那种轻巧好携带的,名贵的珠宝玉器。
这种时候不拿白不拿!
她撅着个屁股在物资堆里淘宝,吭哧吭哧的,有劲的很。
终于被她找到一颗晶亮通透的红宝石。
那宝石纯净又热烈,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关键说它小,好藏,就深得薛荔的芳心。
薛荔把它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咬,真叫一个爱不释手。
“咳!”身边突兀的响起一个咳嗽声。
薛荔吓一大跳,好险没有把那颗红宝石吞下肚子里去。
赶紧攥在手心里,背在身后。
抬头看向来人。
那人从夜色里缓缓现身,宽肩长腿,身材挺拔,一双逆天的大长腿。
不是凌濮阳是谁?
看到是凌濮阳,薛荔一颗心稳稳的落了下去。
是他啊,那就不怕了。
凌濮阳迅速把薛荔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看到她身上只蹭了些土,倒是完好无损,松下一大口气。
鼻子里却轻哼道:“盗窃公家财物,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薛荔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嘴巴一扁,把双手合在胸前做小可怜状。
装模作样的跟他配戏:“求大老爷饶命!小的这是一时糊涂,求大老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凌濮阳摸了摸下巴,绕着薛荔走了一圈。
故作沉吟道:“饶了你可以,但是……”
他停在薛荔身前,微微俯下身,把脸凑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相距不过一寸。
他晶亮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薛荔的倒影。
“你嫁给我,小爷就饶了你!”他温热的鼻息扑在薛荔的脸上,惹得薛荔脸颊边都起了一粒粒的小鸡皮疙瘩。
她有些慌,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昭律法没规定拿一颗宝石,就要搭进去终身……”
凌濮阳的眼眸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你敢说不嫁?”
薛荔小鹿撞了南墙,往后退,小声说道:“就这点聘礼不够。”
凌濮阳声音沉沉,透着难耐的酥麻:“哦?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小爷都给你弄,什么都给你弄来!”
气氛就浪漫到不行。
1夜色里,堆积如山的物资旁,男人丰神俊朗,说要把全世界都给她……
薛荔晕陶陶……
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噜响了起来。
她饿了!
再浪漫的气氛也刹那间一扫而空。
凌濮阳缓缓直起了身子,嘴角拉平。
手指头痒了,想掐人。
薛荔道:“咳!这些聘礼不够,三爷至少得给我煮碗面!”
说着有些晃神。
薛荔最期待最憧憬的无非就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能有相濡以沫的亲人,能不被抛弃,能得到偏爱。
能被坚定不移的选择。
她沈六安好那么多年,也就是小时候沈六安拉着她到厨房里。
搭着板凳从笼屉里拿了一个白面馒头给她,催促她快点吃。
烟火燎绕的厨房,小伙伴纯净的眼眸,令薛荔铭刻终身。
一个热乎乎的馒头真的可以抵消很多很多的不好。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好的不好的都在身后了。
她也不会再往回看。
凌濮阳伸手曲起指头,在她白嫩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蹦儿。
“小爷还当什么事儿呢?走!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厨艺!”
薛荔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那堆物资一眼。
可惜了。
她好想都搬回去,埋在她的小院子里,一辈子守着它们。
被凌濮阳在后脑勺上拍了一拍,笑骂了她一句:“出息!”
薛荔只好暗中白了凌濮阳一眼,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厨房。
半夜三更的,厨房里还有人。
骁骑营这不是打了胜仗吗,还带了猫伤员回来。
厨子们半夜三更被挖起来烧热水啥的,忙了个不亦乐乎。
炉火烧得呼呼的,灶台前白雾腾腾。
薛荔跟着凌濮阳刚刚走到厨房门口,一个人影就从白雾里钻了出来。
清秀精致的脸上抹了一道锅烟灰,却也无损于他的容貌。
是左胥蒙。
左胥蒙小心翼翼地拿帕子垫着一只碗,端到了薛荔身前。
结结巴巴道:“你,你看这碗面可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