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防卫力量分为三股。
保卫皇宫的那一支是御林军,编制是五百到八百人,几乎全是贵族子弟;
一生下来就是四品带刀侍卫的就是这些人。
皇宫之外,负责京城内保卫工作的就是骁骑营,编制是在一千人左右。
这两支队伍之外,还有一支数量庞大的队伍守护整个京城。
那就是西山大营。
他们有两万之众。
他们就是整个京城的外围城墙。
倘若有外族入侵,外面的敌人打进来,西山大营或有力量与之一搏。
西山大营既然有两万之众,那同样作为副都统的李大勇,手下管的士兵可比凌濮阳多多了。
但这次出来,却要受命于凌濮阳,听一个黄毛小子调度指挥,李大勇心里原本就窝了一肚子气
但出来这几天,凌濮阳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做事却委实挑不出毛病。
行军期间,凌濮阳安排行进路线,安排宿营地,前哨后卫的摆布等等,他竟然做得妥妥当当。
李大勇挑不出毛病,便把矛头对准了薛荔,故意为难她。
营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众人心思各异,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李大勇小题大做了。
不过是一场剿匪,又不是真正的打仗,何必如此?
但营帐里现在坐着的十来个人大多数都是西山大营的人他们利益才是一致的。
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薛荔,与李大勇起冲突,站到他的对立面。
还有几个帮腔的。
“就是啊,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居然跑上战场来,简直乱了规矩嘛!”
“这不是妥妥的牝鸡司晨吗?干脆我们都让那些女人来打仗好了!把位置让给她们,我们回去绣花!”
“哈哈哈,你要绣花,把凤凰绣成乌鸦!”
所有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如果凌濮阳这次剿匪成功,那回去之后,摄政王肯定会把西山大营的指挥权交给凌濮阳。
军队中崇尚强者,凌濮阳以摄政王私生子的身份就想接管西山大营,这些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气。
辜墨见众人的矛头都对准了薛荔,瞬间感觉怒气冲脑。
人是他带来的,指责薛荔就是等同于指责他!
“诸位以后是不想要武器了?”辜墨道。
李大勇冷嗤:“辜先生,再好的武器也要有人才能用,你说是人重要还是武器重要?”
辜墨一口气差点梗住:“你…!!”
李大勇哼哼:“先生何必动气?我们不过就事论事,大家提出来讨论一下罢了。”
另一人帮腔:“就是!薛四小姐是女子,女子心思细腻,说不定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关键呢!她就说说她的高见呗!”
话就越说越不堪,辜墨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想辩驳都无从辩驳起,脸色渐渐字帖涨。
心中略有些后悔。
不该认徒弟,不该让薛荔走这条路。
走军备研制这条路,以后少不得要同这些将领打交道。
如果这些人轻视于她,就不会认真对待。
薛荔就得不到她想要的武器损耗的数据。
于薛荔来说,就是人为的给她制造阻碍和困难。
辜墨怒:“李将军你什么意思?”
李大勇:“末将什么意思都没有!那辜先生说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两边剑拔弩张。
有个将领猥琐的道:“辜先生别生气嘛!你对女徒弟如此爱护,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啊!”
他话没说完。却被一只飞掷而来的茶杯给堵了嘴。
茶杯打在那人嘴上,砰的炸开,血花和碎瓷一起迸射而出。
嘴皮给他削掉一块,牙齿也磕落了几颗。
就在那儿支着脑袋“嗬嗬”的叫。
气氛一下就不对了。
李大勇呼的一下站起来,眼冒怒火:“凌濮阳!你干什么?!”
这下倒是真的撕破脸了。
凌濮阳眼神阴冷,一双眼睛挨个看过去。
他目光之下,那些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将领,不知道为何竟然全都收了声,不再说话。
凌濮阳冷笑:“怎么,还没开始打仗就已经预判要输了吗?是这个意思吗?”
“那我们也不用打了,明天就集结队伍返回京城!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不吭声了,那个受伤的将领也自己默默的下去找军医医治。
其他还留在营帐里的人,却都把责怪的目光看向薛荔。
薛荔着实无辜。
角落里、目光聚集之下,薛荔缓缓的举起了她的手:“我知道朝哪里打。”
众将领一愣:“你知道?薛四小姐你还是回去摆弄你的绣花针吧!”
“就是!可别摆弄大炮了,那不是你们小姑娘玩儿的,别把山里的小花小草给吓着。”
西山大营的众将领就哈哈大笑起来。
薛荔缓缓站起身,顺手将狗子抱起,在怀里撸了撸。
抬眸缓缓扫过众将领的脸。
看到了一堆或轻视或不以为意或担忧的眼神。
最后落在凌濮阳的脸上。
展开笑容道:“给我五十个人,我告诉你们该往哪里打。”
少女一身黑衣,身后是白色的牛皮营帐,黑与白对比强烈。
火红的光跳跃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比白天更加稚嫩无辜。抱着狗,细白的手指在柔软的狗毛间穿梭。
仿佛她并不是置身在军营之内,也不是在讨论如何绞杀穷凶极恶的土匪。
只是闲适的坐在温暖又精致的闺房里,享受着她的慵懒好时光。
几乎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凌濮阳却发声:“好!现在吗?”
竟一点都没有怀疑她,质疑她不行。
薛荔点头:“对!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