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和沈六安听说沈学士回来了,满含期待的过来。
沈夫人进门就叫:“老爷,皇上怎么说?怎么处置凌濮阳那厮的,抓起来了吗?下大狱了没?”
她还想着,就算传言凌濮阳是摄政王的私生子,但到底摄政王的态度还模棱两可,还没有正式把他认回去,就证明摄政王并不看重这个儿子。
这种关键时刻,凌濮阳却如此的任意妄为,摄政王也保不住他!
他凌濮阳岂能有好日子过?!
因此沈夫人一来便理直气壮问丈夫。
话还没说完呢,迎面就被沈学士一记耳光扇得消了音。
沈夫人捂住脸,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学士。
沈学士疾言厉色:“你们两个老实跟我说,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他的仕途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家里的这两个居然还给他拖后腿!
简直……
沈夫人见势不对,叫了一声:“老爷……”到底怎么了?
沈学士:“别叫我!快说,你对隔壁那四丫头到底做了什么?”
沈夫人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发飘:“也没什么呀,不过就是找人给她和安儿算了一下八字。”
看丈夫这个态度,估计是在朝堂上受了挫,凌濮阳的事让丈夫吃了大亏。
沈夫人心肝尖儿都在抖。
害怕的同时却也越发相信薛荔能旺他们家。
“老爷,相士说薛荔那丫头旺我们!您看,她一订婚我们家就三灾八难的……这不还影响到您的仕途……”
沈学士忍无可忍:“你闭嘴!”
“天下八字好,又和安儿相和的姑娘又不是没有,你为什么非盯着隔壁?”
“你要动,也要先考虑考虑能不能动!你自己看看,你们刚刚起了点心思,就如此这般了。”
“真要动了她,那还得了?!真想全家灭门吗?!”
沈学士看了看窝在旁边惊惧不已的沈六安,只觉一股火蹿上头顶。
还六安公子?!
就这?!
他冲儿子发火:“我告诉你,你趁早歇了这份心,别打她的主意!”
沈六安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浓浓嫌弃,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可是……薛四又不喜欢他。”
沈学士火冒三丈:“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你个孽障!你也不看看你以前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以前对人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觉得人家好了,晚了!”
他抖着手吩咐沈夫人:“我告诉你,你赶紧把他和薛芷的婚事定下来。”
顿了顿,怕妻子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又给他办砸了,就直接把话说到明处。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别给我不当一回事!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给我搞幺蛾子!弄砸了,我把你们娘俩一起撵出去!”
沈夫人看丈夫动了真火,不敢再说什么,赶紧拉着沈六安走了。
沈六安眼底含泪,悲戚的叫了一声娘。
沈夫人跺了跺脚:“算了,你爹说得对,这个时候咱家保命要紧,就别想那些了。”
她指给沈六安看府里满地的狼藉。
“要是再把那杀神招来一次,满府的人还活不活了?”
沈六安动了动唇,有点不甘心,但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凌濮阳领了命令,写那两万字的演习报告。
他哪里是那喜欢握笔杆子的人?只写了一个开头:“时玄武十七年冬……”就写不下去了。
恰好碰到晚班巡逻时间到,索性抓起桌子上的配剑就往外冲。
算了,写不动!
他还是去巡逻去,换换脑子。
带队伍走到薛家附近,凌濮阳又走不动了。
田雍等人挤眉弄眼的。
就知道!
凌濮阳问:“你们今天是不是差点把你们三嫂的立霜院拆了?!”
一群大头兵直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同频率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把立霜院保护得可好了。”
还有人赌咒发誓:“真的!属下发誓,要是伤了立霜院一根草叶子,属下等永远娶不着媳妇儿!”
都发了如此的毒誓了,凌濮阳却道:“爷不信!爷要去检查检查!”
众:“三爷,我们真没有!”
一众士兵看着凌濮阳身影消失,“轰”的一声,齐刷刷把队伍里小金天师围了起来。
“快快,天丝算一算,今天我们三爷能吃到肉不?”
小金天师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
末了,笑:“今天咱们三爷运气不咋的,好处一点讨不着,劳累不会少半分。”
一群人荤素不忌,“这卦怎么解的?什么叫劳累了还捞不着好处?”
“就是,再怎么的,肉汤总得给喝一口吧?!”
小金天师笑得意味深长:“你们忘了上次挖地那一回了?”
众人恍然大悟:“哦!”
三爷遇上他们三嫂,不说别的,是越来越热爱劳动了。
凌濮阳飞檐走壁摸进薛家,前半程顺利的不行。
薛家那些防守在他眼里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差不多,根本形成不了了威慑。
1到了薛荔住的立霜院,就更是连一个巡逻的人都没有了。
那处宅院在黑暗里静静伫立,似乎在欢迎他的到来。
但就是这样看起来毫无危险的院落,却让凌濮阳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来。
有危险。
看样子那姑娘为她的住处设置了机关暗器!
凌濮阳眼睛一亮,好!
正好他替她检验一二!
迅速上了院墙,四周观察一下。
看到围墙边的竹林有问题。
竹林里肯定有机关,只要接触到,那竹竿就会像弓箭一样弹射出箭矢来。
机关倒是挺好挺巧妙,不过还是有些破绽,很容易让人发现。
凌濮阳这么想着,身形轻灵如同一只大型的猫咪,悄无声息从围墙上一跃而下。
落脚点是他看好的。
松软的土地他不能踩,防止有陷阱。
心里头有些得意。
看来这些挖陷阱做机关的活儿,小荔枝还得跟自己多学学。
毕竟他才有实战经历。
脑中念头刚起,脚下蓦地就是一软。
糟!
大意了!
凌濮阳提气,顺势往旁边一滚,躲掉那处陷阱。
谁料他身形刚落地,耳朵里听到一声轻微的嘣的弓弦响动。
一排竹箭就朝着他疾射而来,带起风声飒飒,杀气十足。
“草!”
凌濮阳脏话都来不及骂出口,脚下一蹬,借着这股蹬力平平滑出去两尺,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排竹箭。
“夺夺夺!”箭矢紧紧擦着他的身子射入地下。
这下才真正让凌濮阳心惊。
好家伙,原来那什么竹林和刚刚的土坑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在这儿呢!
不,等等!真正的杀招还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