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不就是用来切水果的吗?
辜先生:“你知不知道它的价值?”
他指着墨扶弱脚踝上的那根金属丝。
“这根可是合金锻造!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硬度和韧度都比一般的钢铁更强,你一刀就把它给削断了!你说你这把刀……”
天呐!这姑娘只用来削水果……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墨扶弱捏着拳头站在一边,又是羞又是气。
看着薛荔,满眼的恨意。
当年墨家人冤枉辜墨,说他烧了藏书阁。
辜墨一气之下,自请三刀六洞之刑,脱离了墨家。
结果后面经过查实,藏书阁之所以起火,是因为管理不当,易燃物堆积过多,自然起火烧毁的,并非是辜墨所致。
但那时候辜墨已经脱离了墨家,并且在外面混出了名气。
而墨家慢慢人才凋零,这时候才后悔割到了大动脉,却也来不及了。
只能三番五次派人上门说情。
求辜墨重回墨家。
软磨硬泡之下,辜墨不胜其烦,终于松口。
说他绝对不回墨家,但可以收墨家子弟做徒弟。
声明只收有天赋的弟子。
因此出了一道考题,让墨家子弟自己锻造金属合金。
如果能把自己吊上两刻钟不断裂,就算合格,便收为徒弟。
每年只给他们一次机会,就在五峰山进行考核。
墨家往年派出的弟子全都失败。
不是体重过重,就是锻造的金属丝不合格。
要不就是胆子小,根本不敢吊上去。
今年墨家派出了体格子最小,体重最轻的墨扶弱。
带着整个家族的希望,拿着自己锻造的金属丝过来考试。
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惧心理,好不容易金属丝能支撑他的体重。
都快要到时间了,却被这姑娘一刀给他断了。
他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恼?!
辜墨一锤定音:“墨扶弱是吧?回去吧,你不合格。”
墨扶弱气得不行:“辜先生!我怎么不合格?我不服!明明是她搞破坏。”
薛荔终于弄懂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有些愧疚的看向墨扶弱。
唉,这事儿闹的!
都怪大家先入为主,觉得他是在殉情自杀,都没弄清楚就胡乱救人。
唉。
偏偏辜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问薛荔:“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辜墨是那种一门心思搞研究的,没空琢磨那些人际关系,更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他想要薛荔拜他为师,便立刻说了。
也不管现在形势如何。
他只收最有本事,最乖的那一个,有什么错?一点错都没有!
辜墨喜滋滋的看着未来的小徒弟。
徒儿好乖啊!
像个瓷娃娃似的。
改天就照着乖徒儿的模样,造个萌萌哒圆嘟嘟的大炮出来,刷粉嫩嫩的油漆。
推上战场,一排排开。
将领一挥小旗旗,命令:“小拳拳准备……”
轰……
飞沙走石天摇地动,主打一个反差萌。
哎呀,想想都开心!
然而他这一句话却捅了马蜂窝。
墨扶弱的老母亲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
并且一把拽住了薛荔的裙子,不要她走。
哭天抹泪的:“夭寿哦!我儿子的前程就被你这小妖精给破坏了!你得赔!赔我儿子的前程。”
薛荔手忙脚乱去扯她的裙子,然而扯不动。
只好问:“你……你要我怎么赔?”
这件事确实是她没有问清楚就救人,她表示一点也可以的。
老妇人眼珠子转了又转,狮子大开口:“一百万!”
“哦不!两百万两银子!我儿子的前程可不止这个数!”
周围人一听,全都炸了。
两百万两银子?
二两银子都够一家三口吃一个月的了,两百万两?!
谁拿得出这么多来?
抢国库还差不多!
老妇人言辞振振:“拿不出来吗?拿不出来你就嫁给我儿子!”
心里可得意了。
也难为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姑娘长得好,手艺不错,关键是辜先生欣赏她,要收她为徒。
如果她嫁给自己儿子,就相当于自己儿子也拜了辜先生为师!
不但保证了儿子的前程,还平白得到一个漂亮能干的儿媳妇儿!
不亏!
可赚大发了!
薛荔更急了。
这老妇人一看就不好相处,再看墨扶弱那瘦唧唧的模样。
哪个倒八辈子霉的才给他家当儿媳妇儿呢!
慌忙去扯自己的裙子,想要摆脱这老妇人的魔爪。
谁知道那老妇人发狠,居然一爪子抓到薛荔的手背上。
薛荔白生生的肌肤,瞬间抓破了一层皮,血珠儿慢慢沁了出来。
老妇人抓了人,她还撒泼:“我不管!大家都看见的!我儿子明明就快要成了!都是你多管闲事把我儿子放下来,他才失去这个资格!你得赔!必须嫁给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辜墨道:“老太太你讲点道理!你儿子的金属比我规定的粗了一倍,本身就属于作弊!我不可能收他!”
他规定的是用十毫粗细的金属丝进行考核。(10毫=0.314厘米)
可墨扶弱的金属丝远比他规定的粗了一倍。
就算粗了一倍,都被人小姑娘一刀给割断。
可见他的金属丝质量有多差!
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拿出来说!
“我不管!”老妇撒泼打滚。
“英雄救美就得以身相许!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她救了我儿子,就得嫁给他!”
粉红裙裙抿了抿嘴,毅然决然站出来:“我娶!他是落到我怀里的,我抱了他,男男授受不亲,我抱的,我娶!”
盘丝洞小组几人都特别讲义气。
相互看了看,同时往前面一站。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异口同声道:“我们一起娶他!”
墨扶弱嗷的一声叫,躲到母亲的身后瑟瑟发抖。
惨叫道:“娘!救我!”
场面一时混乱。
跟墨扶弱一起来的墨家人,眼看好不容易选出来的墨扶弱又失败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便纷纷指责薛荔,要她赔偿墨扶弱的前程。
“要不就认赔银子,两百万两一分都不能少!要么就是嫁给扶弱!”
“二选一你自己选!”
“就是,我墨家家大业大,也不止于辱没了你!你自己好好考虑!”
薛荔急了。
这些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有未婚夫!我不嫁你儿子!”
她说她有未婚夫,但论撒泼打滚强词夺理,她怎么是那个泼辣妇人的对手?
那老妇人立刻就用更高的声音盖了过去。
“我不管!反正你得嫁!嫁了之后你们夫妻俩一起拜入辜先生门下!”
薛荔道:“我不嫁!你儿子也不能拜!拜入谁门下就是祸害谁!”
辜先生连连点头:“对!我不收墨扶弱!”
坚决不收!
老妇人干嚎:“嫁我扶弱有什么不好?你那个未婚夫什么东西?叫他滚远一点!”
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我倒看看,谁叫小爷滚呢!”
男人今天穿着一身玄色衣裳,抱着手往那儿一站。
眼底血色翻涌。
嘴里说着吊儿郎当的话语,脸上一片冰寒。
眸光牢牢盯住薛荔,将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一个遍。
最后在她手背的伤口处倏然一收。
全身凛然气势炸开,在场百多号人,刚刚还闹哄哄像菜市场吵架一样,现在竟然一片鸦雀无声。
薛荔瘪了瘪嘴,隐隐带了一些哭腔,叫他的名字:“凌濮阳!”
她一直都是笑着的。
再艰难她也是笑着。
一直认认真真的生活,从来不曾抱怨,也没有时间伤心。
而此刻,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仅仅因为一点点小伤,因为凌濮阳的目光。
突然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