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虹意没有把薛满带到郡王府,而是朝着小巷子里钻。
避开街上巡逻的士兵,在小巷子里拐了很久,终于进了一座位置很是偏僻的宅院。
要不是梅镬跟踪技术了得,都会被甩掉。
小院里安静黑暗,只有一处房间里亮着灯。
梅镬悄无声息从围墙上跳下,猫儿一般灵巧的窜上了房顶,揭开了屋瓦,凑过眼睛去看。
就见薛满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也被堵着,扔在地上。
她眼神绝望又惊恐,还有些不可置信,仿佛想不通左虹意为什么会这么对待她。
薛满落到这个境地,梅镬一点也不意外。
蠢呗!
瞄了一眼就没有再看。
倒是被角落里的铁笼吸引了注意力。
铁笼里面居然关着一个黑衣老者。
这人是谁?
梅镬并不认识。
只觉得左虹意身上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她抓了薛满做什么?那个黑衣老者又是谁?
突然听到屋子底下传来一声暴喝:“谁?!”
梅镬一惊,警惕抬头。
知道被人发现了行藏。
迅速窜下房顶。
刚下来,“咻咻咻!”,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就被射了好几箭。
梅镬暗道一声好险,匆忙离开。
在街上转了好几个弯,确定摆脱追兵了,这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诡异。
第二天一早沈暮醒来,梅镬就把这件事跟她说了。
夫妻两个讨论一阵没有讨论出个名堂来。
沈暮道:“左家进了京城,只跟绥远侯府结了仇怨,那姓左的想方设法接近我荔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总之不会憋什么好屁。”
“咱们还是去一趟侯府,把这件事告诉荔妹一声。”
梅镬也觉得应当如此。
刚准备出门,沈尚书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脸色怪异。
道:“薛芷死了。”
沈暮梅镬都吃了一惊。
沈尚书说道:“今天早晨薛家的下人慌慌张张跑去京兆尹衙门报案,说他们家进了匪徒,薛五小姐死了,三小姐失踪。”
梅镬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薛满的状态。
明显就是有问题!
原来……
“是薛满!薛满杀的薛芷!”梅镬斩钉截铁。
就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挑重点跟沈尚书说了。
沈尚书没有犹豫:“我回来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个。你们赶紧去侯府一趟,告诉隆福郡主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样,薛家也曾经是薛荔的娘家,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脱不开的关系。”
“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世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所以要跟薛荔说一声,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两口子不再迟疑,告别沈尚书便急匆匆赶往侯府。
侯府里众人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薛荔刚刚怀孕,怕她被死人冲撞到,绥远侯侯夫人并老夫人,都不同意薛荔去料理这件事。
只能是绥远侯夫妻过去。
想着也没什么要紧的,该报官的已经报官了,就是过去表明一下侯府的态度,坚决支持官府捉拿凶手就是。
两人都已经在二门,准备要上车了,沈暮和梅镬匆匆赶到,将夫妻俩拦下。
听完梅镬说的话,侯夫人和绥远侯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就凝重起来。
看来这件事,比她们想象中严重得多……
重点不是薛芷或者薛满,而是梅镬说的那个黑衣老者。
绥远侯沉思片刻看向梅镬,问:“你还记不记得那座小院在哪里?”
“记得。”梅镬点头。
他出来的时候做了标记。
绥远侯当机立断道:“咱们不去薛家,去那座小院!要快!”
“我怀疑左家想把薛芷和薛满的事栽赃到咱们荔丫头身上!还有梅老弟说的那个黑衣老者,我怀疑是墨长老!那就更加不能耽搁了。”
要是墨长老出了什么事,墨扶弱再出来做个伪证,把一切栽到薛荔的头上。
说薛荔给辜墨报仇,对墨长老下了黑手。
那薛荔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墨家势力庞大,天下工匠都崇尚墨家,真要有这个误会,只怕薛荔以后连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法过了!
甚至毁了薛荔的机关锻造之路都有可能。
想到此,绥远侯和侯夫人脸色越沉。
侯夫人沉声道:“阿彦不在,这些妖魔鬼怪以为没人护着荔丫头,都跳出来了是吧?!”
“哼!他们怕是忘了,我赵惠平还在呢!谁要想欺负我的儿媳妇,得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想当年,绥远侯在外征战,戍守边关,她一个人在家里支撑着偌大的侯府。
如果她是个软柿子,早就被人吞了。
只是这些年她低调做人,让外人都以为自己家软弱可欺了!
现在就该让这些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侯夫人一甩披风,转身上了马车。
绥远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妻子的背影,满眼崇拜之色。
也学着侯夫人那么一甩。
唉,没学好。
没甩出帅气的感觉来!
下人非常有眼力劲儿,赶紧给梅镬牵来了一匹骏马。
梅镬翻身上马,沈暮正要跟上,侯夫人撩开车帘,对沈暮道:“麻烦沈二小姐进去陪一陪我们荔丫头。”
侯夫人神色之温柔,刚刚那种凌厉和杀气已经不见。
只有满满的舐犊之情:“她胆子小,你去陪陪她,告诉她别害怕,她爹爹娘亲马上就回来了。”
“你看着她,让她把中午的药喝了。”
“喝了药只许吃一颗蜜饯,多了别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