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甚至溅了一滴到月牙儿的脸上。
唐晗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看向月牙儿。
还真打呀……
凌濮阳挨了一鞭,身子晃了一晃,手掌倏的捏紧。
嘴里却倔强的没有发出一点痛呼。
反而道:“好!痛快!再来!”
三鞭过后,凌濮阳背上已经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流,把裤腰都浸湿了一大片。
唐晗忍不住站起来,把手放到了月牙儿的手背上。
温柔地制止她:“茵茵,可以了。当初也不怪你哥哥,怪只怪那些人贩子太可恶。”
月牙儿抿了抿嘴。
凌濮阳苍白着一张脸,却转过头对着唐晗道:“二婶你别管!这是我欠了妹妹的,我该受!”
“妹妹肯打我,我心里才痛快!”
打完了,他就不欠妹妹了。
萧秉石看凌濮阳的眼睛简直亮到惊人。
他就说!
他的哥哥是条汉子!
是条真汉子!
萧奕看凌濮阳的目光也满是欣赏。
对唐晗道:“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打几下算什么?不打不相识!我们草原上的孩子,没那么娇气!打一打闹一闹感情更好。”
唐晗抿了抿嘴。
看着这一屋子的疯子,默默的离开了。
算了,她不看了!
糟心。
月牙儿又打了两鞭,手上没劲了才停了下来。
萧秉石一瘸一拐的、屁颠颠的拿来了伤药,要给哥哥涂抹。
凌濮阳打开了他的手。
挣扎着爬了起来。
一脚185、一脚183的往外走。
“哥,你去哪?!”
萧秉石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想阻止。
无奈自己一脚180,一脚178,轮距有点短,追不上。
只能干着急:“哥哥哥!”
凌濮阳不耐烦的回头:“哥哥哥,你下蛋啊?”
萧秉石一点不介意:“不是,哥,你要去哪里?你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再去。”
凌濮阳嘴角居然带起了温柔的笑。
“哦,没事儿,我去个伤员那里蹭点药。”
小荔枝不是受伤了吗?她那儿的伤药全是顶级的。
他去她那儿蹭点药。
顺便让小荔枝心疼心疼他!
萧秉石看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扁起了嘴。
他拿的可是北戎皇室最好的伤药。
明明家里有药,他哥怎么还去别人那里蹭药啊?
无奈凌濮阳已经走远了。
萧秉石倚着门框,委屈巴巴的小声嘟囔:“哥你知不知道这些药膏可神奇了,不但能治跌打损伤,还可以治高血压糖尿病,治秃头蛀牙。”
“它还可以治脚气。”
“还可以无痛打胎。”
这么万能的药,他们大昭有吗?!
自己特意给亲哥找出来,哥哥怎么可以不用呢?太伤弟弟的心了。
凌濮阳顶着个血呼呼的上半身出门了。
唐晗回了卧室,萧秉石在门口委屈巴巴地站成了望哥石。
厅堂里就只剩下了萧奕,和还拿着钢鞭跟的月牙儿。
萧奕走过来,温柔的拿走了月牙手中的钢鞭。
第一下没有扯动。
月牙儿握得太紧了。
稍微用了点力才把钢鞭从月牙儿手上取下来。
月牙儿才像从梦中惊醒一样,惊慌的看向萧奕。
她……她居然打了凌濮阳!
萧家人会不会怪自己?
会不会把她看穿了?
会不会觉得她恶毒?!
萧奕目露温柔,道:“茵茵你别绷得太紧了。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在父母这里,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憋着,不用忍着。”
他也看出来,这女孩跟他们在一起过得并不轻松。
而且她好像不喜欢海嬷嬷。
有几次在暗中做手脚要害海嬷嬷。
海嬷嬷多精的人,立刻就有察觉,并且已经跟他们说了,要请辞回去。
萧奕并不怪月牙儿,反而觉得这样很好。
不择手段算什么?
没有道德感怎么了?
只要别人欺负不了她就行!
萧奕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直说,没关系!我萧奕的女儿,北戎皇室唯一的公主,有这底气。”
他这番话没有安慰到月牙儿,反而让她内心更生出更多的惶恐来。
萧奕以为月牙儿的不安是源于自己在赛场上说的那番话。
于是对月儿承诺道:“你放心,你的仇我跟你母亲都记着。我们会替你报的。”
“不侵犯大昭是因为北戎同样也需要休养生息,和平是两个国家大方向,但是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
“绥远侯府那一群人,不会有好下场!”
月牙儿感激的看了萧奕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谢父王。”
萧奕抬起手,原本想要拍拍她的脑袋,表示一下对女儿的亲昵。
但一抬手间,看到手中血淋淋的钢鞭。
鞭子上还挂着细细缕缕的皮屑和碎肉。
手就垂了下去。
温和的对月儿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海嬷嬷那儿的课程,父王做主给你停了。过两天你去万松书院上学,去书院里交些朋友,好好玩玩。”
凌濮阳顶着北戎大王子的名头,行事更加无所忌惮。
回绥远候府都不走正门了,直接翻墙而入。
闯进了岭南馆。
见凌彦也在,就更高兴了。
“凌世子,有个事通知你一下。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别说我做事连招呼都不打声。”
他指着薛荔:“小爷要抢你的媳妇儿!”
薛荔正由凌彦扶着在屋里慢慢的踱步。
她的伤也不能完全卧床静养,还是得活动活动,把肠胃活动开。
听到凌濮阳给凌彦下挑战书,薛荔默默的把小胳膊抬起来,圈住了凌彦的脖子。
撅起了红嫩嫩的嘴唇,照着凌彦的脸。
“啾咪,”就亲了一下。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薛荔警惕的看着他:“你也别想抢我的小泥巴!它也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