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就在凌濮阳的刀抵达福王的头,就要把他的脑袋一劈两半之时。
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面盾牌。
旋转着,转眼间呼啸而至,摩擦过凌濮阳的刀尖。
“锵…!”
激烈相撞,撞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
还有耀眼的火星子。
只听咔嚓咔嚓咔嚓几声响,又有十来柄盾牌飞来,挡在福王身前,生生阻挡住了凌濮阳凌厉的攻势。
福王的侍卫趁此机会架起福王就跑。
福王在侍卫手里已经半昏迷,身子底下拖出一条可疑的水线。
凌濮阳被人拦下,气得不行了。
面对着十来柄厚重的青铜盾牌,牙齿都快咬断了。
大声喝问:“谁?谁坏好小爷的事?!是哪个龟儿子?给小爷站出来!”
“凌三爷别动气!”
从门口大摇大摆进来一个戴着金冠的少年:“是你爷爷我!”
凌濮阳沉喝:“你是谁?”
“你爷爷姓萧,萧秉石!”对方很欠揍。
萧秉石?
凌濮阳皱着眉头,这名字有点耳熟。
猛然抬起头瞪着他:“你是北戎人?!”
萧秉石看着福王已经走远,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嘴角,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对啊!区区在下正是北戎二王子!本王子见不得别人自相残杀,更何况咱们是友邦,更不能看着你犯错误。”
“这才出手阻止,凌三爷不会怪罪本王子多管闲事吧?”
他振振有词:“你们大昭人杰地灵,就这点不好,喜欢内讧,一点都不团结!得向我们北戎多学学!”
凌濮阳双眼冒火,大刀向着萧秉石一指:“你个北戎狗!你哪来的资格教训我?哪来的资格管我们大昭的事?”
萧秉石看凌濮阳拿刀指着自己,兴奋得眉毛几乎在脸上跳舞,拍着胸脯道:
“来来来!朝小爷身上砍!朝这儿砍!小爷可是递了国书,到你们大昭友好访问的!我可是北戎的大使!你要杀了我,可就好看了哦!”
他在百花楼吃了个瘪,出来之后气急败坏,但还是听话的去大使馆递交了国书。
递交了国书,他便是尊贵的和平大使,可以大摇大摆出现在大昭的任何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暴露了,不如以前那么自由。
现在看着凌濮阳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差点爆笑出声。
萧秉石是在背后支持福王的,要是福王被凌濮阳杀了,他还唱什么戏?
自然要出手保住福王的。
只是萧秉石并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有多后悔。
后悔到半夜三更坐起来扇自己耳光,然后冲到凌濮阳屋子里抱着凌濮阳哭的程度……
百花楼人潮涌动,沈尚书满头大汗的挤进人群。
第一眼看向台上的女儿。
看她捧着手腕,用嘴叼着帕子给手腕包扎。
虽然手上有血,但好歹算是平安。
沈尚书放下心来,赶紧先解决面前的事情。
他也生怕北戎这位王子殿下在大昭境内出了什么事,他们担待不起。
陪着笑脸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凌濮阳还不知道面前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少年是自己的嫡亲弟弟。
碍于对方的大使身份,也只能悻悻作罢。
把大刀一收,毫不恋栈的飞奔出去了。
他记挂着小荔枝的伤,得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可千万别有事!
沈尚书劝走了凌濮阳,擦了一把汗,赶紧让手下把围观群众都赶走了。
再看向萧秉石。
抛开国家大义不说,他私心里是很厌烦这个王子的。
太他妈多管闲事了!
怎么不让凌濮阳把福王杀了呢?
那就是个该死的杂种!
这个也是杂种的帮凶!
可是这人是大使,自己又不能当面骂。
就只能指桑骂槐。
沈尚书吆喝观众们。
“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真是的!”
“自己家的事管好了吗?非要管别人家的!天气大了,都回去把自己家的粪坑管好啊!别臭着邻居!”
人群里有那听出来话里意思的,都哄堂大笑。
“沈尚书大人,会说话多说点!”
萧秉石毕竟还是个少年,论吵架论阴阳怪气,他哪里比得过沈尚书这种中年大叔?!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什么话来反驳。
只能恨恨的带着人走掉了。
走出百花楼,有手下斥候急匆匆跑过来,在萧秉石耳朵边低语。
“禀殿下,那福王回去就在调动兵马。”
萧秉石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眼里浮出兴味的光芒。
“可以啊!这大昭是越来越好玩了!不枉本王子走这一遭!”
福王急匆匆调动兵马是要干啥?!
还用说?肯定是造反啊!
站在福王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能明白。
以福王现在的处境,名声尽失,又一举得罪了绥远侯府、公主、太子、工部、皇恩寺那位佛子、还有大昭的首富……
一算就不得了了。
把这些人都得罪死了,福王再也没有了指望。
不趁着这时候起兵造反,他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哟呵,好玩了!
手下凑过来低声问道:“那殿下,我们……?”
他的意思是问北戎要不要趁此机会掺和一脚?
一想到这个,萧秉石就恨得牙痒。
没好气的一巴掌拍了过去,把那斥候帽子都拍歪了:
“掺和什么掺和?!我的囤兵库都被炸了,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掺和?!”
再说他现在身份已经暴露,又不好暗中行事了。
大手一挥,泄气道:“算了算了,回去!暂时停止一切活动!他们大昭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
现在他就看福王能不能最后取得胜利了。
他们之前对福王有过帮助,如果福王最后能取得胜利,那他们也能从中得到点好处。
但如果福王没那个运气,最后失败了,他们此时不掺合,也能脱身。
现在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