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造反的是程富贵儿。
他夹在霍小公子和元宵之间。
两个人类对它而言都是陌生人,程富贵儿怎么愿意?!
它要挨着薛荔!再不济也要挨着小泥巴睡!
饲养员侯夫人一走,程富贵儿“唰”的就起了身。
原地一跳,跳到了薛荔和小泥巴的中间,对着小泥巴就是一爪子。
让开!
小泥巴:“汪!”,本能的转过身就咬。
这一咬咬到了元宵的手臂上。
没有破皮,却也把元宵吓了一跳。
霍小公子一看小泥巴咬妹妹,顿时睡意全无,扑过来扯小泥巴,
要把它甩开。
程富贵儿和小泥巴是没事的时候内讧,有事的时候一致对外的。
看到霍小公子来揪小泥巴,程富贵儿哪里肯?
背毛层层竖起,闪电般的朝着霍小公子就扑了过去。
霍小公子从小被父亲锻炼着,刚刚学走路便开始学扎马步的,有些小功夫在身上。
他身手灵敏,抓过薄被就朝程富贵儿扑。
程富贵战意盎然,被唤醒了骨子里的狩猎野性。
仰天长啸两声,反攻回去。
小泥巴兴奋得尾巴甩成一个陀螺,加入了战斗。
元宵扑过去抱小泥巴,要把它拖走……
大战开始!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岭南馆。
阿婼带着小丫头,捧着洗漱用具在卧室外等候许久,卧室里始终静悄悄。
阿婼觉得有些不对,看看天色又看看门,皱起了眉
两个主子都不是喜欢睡懒觉的人,今天怎么还没醒?
别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随着日头升高,阿婼实在不放心,终于还是悄悄推开门,进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进门就差点被一个枕头绊倒。
再抬眼看去。
好家伙!
一室残骸,一地狼藉。
被子枕头全都稀烂,衣服被撕碎成碎片。
猫毛狗毛满房间随处都是。
还有床帐,也抓成一缕一缕的,被阿婼进门带起的风吹动,飘飘荡荡。
阿婼人都傻了。
薛荔和凌彦两个主子很好伺候,晚上也不用丫头守夜,昨天晚上也不该阿婼值夜,因此侯夫人离开,阿婼也就下去休息了。
万万没想到,晚上她走的时候卧室还好好的,今天早晨居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不说的话,她还以为到了丐帮本帮呢!
这是何等恐怖的破坏力啊?
床上,薛荔又像新婚第一天那样,窝在床角,占了很小很小的一个位置。
凌彦又像新婚第一天那样,贴着媳妇儿睡,把她抱在怀里。
两个人都只占了床的很小很小的一角。
床的大半位置横七竖八睡着四小只。
大战过后,大家都睡得格外的沉。
小泥巴圆肥的小身子上搭着小元宵的手,两个大耳朵把眼睛盖住了。
程富贵儿睡得四仰八叉,爪子都睡开花了。
接近正圆形的脑袋拱在霍小公子的屁股蛋子上,口水把霍小公子的裤子都打湿了一大片。
也不知道梦里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阿婼二话不说,当即悄没声息的又退了出去。
阿弥陀佛,她没看见!
别看程富贵儿只是一只猫,它可是把它自己当成岭南馆老大的。
老大肯定是不会做出啃腚这种丢脸的举动的!
如果做了,那么看见的人就得死!
统统要杀了灭口!
所以阿婼果断的退出去了。
果然她判断得没错,没等多一会儿卧室里面就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伴随着凄厉的猫叫。
这一天,沈朝朝很早就来接儿子和外甥女儿。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那两只给哄回去。
也给绥远侯府送了不少的礼来。
薛荔知道沈朝朝一家等得着急,也没多耽搁,吃完早饭便去了百花楼,去见沈暮。
沈暮还是那一副懒洋洋的妖媚模样。
薛荔才开了一个头,她就打断了薛荔的话。
沈暮一双眼睛非常的漂亮,眼形狭长,眼底流转着薛荔看不懂的光芒。
似乎是泪光。
“我的事世子夫人您就别管了。”
薛荔诚恳道:“沈伯父说得没错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扛,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啊。”
沈暮伸过手,在薛荔的脸上掐了掐。
“小丫头!年纪不大想的不少!你们想得太复杂了!”
“我没有结什么仇家,没有谁胁迫我,我也没有任何困难!你看我这样子,谁能胁迫得了我?”
“我单纯就是不想养女儿了,给她们养着!谁叫沈朝朝欠了我的呢?我让她替我养女儿,让她赎罪。”
沈暮道:“你可以替我转告,我就是恨她们,就是要让他们一辈子寝食难安,我心里才痛快。”
薛荔皱紧眉:“不是的,暮姐姐你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沈暮笑容不改,神情却异常坚定:“别说这个了,再说我生气了。”
薛荔看她眉眼间的不耐烦,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这件事。
悄悄的找到小铃铛,旁敲侧击的问,也没问出个名堂来。
小铃铛满脸怜惜,只是说让薛荔别管。
“沈暮自己的事,她自己心里有决断,你们侯府别掺和,也是为了你们好。”
薛荔回去之后跟家里人原原本本说了。
大家也都猜不透沈暮到底在想什么。
凌彦查了一天,也只查到一条线索。
“沈暮先前不是在京城,她是一个月之前才突然出现在京城的。”
沈暮一来便一举夺了百花楼花魁的位置。
她作风大胆又豪放,媚色逼人,短短时间便在京城家喻户晓。
连侯夫人都听出了不对劲。
“她一个月之前才到的京城,那么之前在哪里?小元宵的父亲又是谁?”
凌彦摇头:“查不到。”
“只查到沈暮在服用五石散。”
其他人大惊:“什么?”
五石散?!那可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