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敏叹口气:“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孩子们现在还姓林,你觉得合适吗?你爸已经按照江家族谱给孩子们想好名字了,等你们领证了,孩子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改姓吗?”
程知敏觉得现在如果逼着孩子们改姓,林禾眠肯定不同意,那么如果结婚了,自然就无话可说了吧?孩子们姓江,那是天经地义。
江逾风一愣,当即拒绝:“希望这些话是你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孩子们姓林就挺好,即便我们复婚,也不会改姓江。”
“禾眠她不同意吗?”程知敏不死心,这可不是小事,孩子们不姓江,那就总是差了那么一层亲近。
因为这几天的相处,江逾风也能感受到父母对禾眠的接受,所以他的态度也比以前缓和了一些,只是警告道:
“妈,别轻易毁了现在难得平静的日子。”
不管禾眠是否同意,他首先不同意。
从怀孕到孩子们出生、成长,他和江家没有出一份力,现在凭什么要求孩子们姓江?况且,不管姓江还是姓林,他无所谓,都是他和禾眠的孩子。
程知敏还是不死心:“林小念、林小荷,这两个名字你不觉得太小家子气了?当个小名还可以,当做大名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这两个名字对禾眠有特殊意义。”
江逾风结束了话题,不想再说了,前边禾眠和孩子们已经过完安检等他。程知敏也无法,只得先忍着,等以后再说。
上飞机后,林禾眠不时看一眼江逾风,欲言又止。
“我脸上有脏东西?”江逾风侧脸看着她问。
“我都听见了。”
江逾风一愣,随即才想起她说的应该是他和他母亲的谈话,牵过她的手握着,不甚在意
:“别理她。”
程知敏的提议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所以听完就忘了。
因为他的态度,林禾眠的心就变软了,要知道,绝大部分的男人对冠姓权有多大的执念,她以前打过很多离婚官司,有几对年轻夫妻在孩子刚出生时,就因为冠姓的问题而闹到要离婚,尤其是独生子女家庭,不仅是年轻夫妻的事,更是双方家庭的争夺。
以程知敏的思想,会有这样的提议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不生气,只是感动于江逾风的态度。
过了一会儿,林禾眠自己偷偷笑了。
“笑什么?”
“其实小念,小荷,确实很难听对不对?”当时怀孕期间包括后来生完孩子,应对生活与工作已经是精疲力尽,所以名字就一拖再拖没有认真想过,等医院要开出生证明了,她便报上这两个名字,因为当时妈妈离世没多久,特别想她。
现在想来,确实是对孩子们不负责的行为。
“很好听的名字。”江逾风说的也是实话,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再大气好听的名字也远不如一个有意义有纪念价值的名字。
飞机很快降落栖宁,这座城市一直四季如春,从京城过来还穿着厚厚的大衣,出了机场,大衣都挂在手上。
两孩子知道是来看外婆的,都特别高兴,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一直问外婆喜欢什么,要给外婆买礼物。
林禾眠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多好的孩子们,要是妈妈还在世,看到该多开心。可妈妈喜欢什么呢?这个问题把她给问住了。
小时候,妈妈的生活里只有她和爸爸,所有业余时间都投入在家庭里,没有自我。等爸爸出事,她上大学,妈妈住院,更没有个人的喜乐。
她想了想,从随身的行李箱里拿出两件针织的毛衣,一件蓝色,一件粉色,给他们穿上。
毛衣有些古早气质,两个小朋友长得再洋气,穿上也显得有些乡土气息了。
林禾眠又好笑又有些心酸,还好还能穿,再过一年就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