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好好调查他们母子!”皇上实是压不住自己的怒意,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几,脸色铁青:“朕这些年待他们母子不薄!”
自从大皇子得了顽疾殁了,皇上一直都让皇后多多照顾长孙府的。
甚至会给祁昱更多的机会。
而皇上也在祁昱的身上寄予了希望。
所以,怡红院一事,才会让他那么生气,一直将祁昱禁足到今天。
就是让他好好反醒,免得再出这样的事情。
祁君墨也叹息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只希望……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如果是这样,朕自然会酌情处理,如果不是,就别怪朕不顾亲情了。”皇上绝对不会留下这样的祸害的。
一旦祁君墨拿到证据,长孙府上下,一个都不会留。
其实祁君墨是希望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
可是想到左亦扬,他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左亦扬也曾经加入了这个组织,一定也会被挖出来的,到时候,他可能都保不住左亦扬。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矛盾了。
更有些举棋不定。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不宜在宫中逗留太久,先退下吧。”老皇帝的心情也烦乱了起来,看着棋盘,也没心情落子了。
祁君墨正等着皇上这句话,当即起身告退了。
左亦扬这一次很乖,没有到处乱走,一直都等在了殿外。
看到祁君墨出来,一副见了救星的表情。
“你终于出来了,下次我绝对不会陪你进宫了!”左亦扬不情不愿的说着,走在了祁君墨身后:“就一直这样站着,不能坐一坐吗?腿都快断了,这些人真是没人性。”
一脸的愤愤不平。
一路走一路念叨着。
让祁君墨有些无奈,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我没向父皇禀告二夫人一事,也压下了长孙府的事情。”
“为什么?”左亦扬本来就不痛快,此时更是一脸愤愤的瞪着他:“那你怎么还进去那么久?”
更不高兴了。
看着左亦扬乍毛的样子,祁君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手还摇着扇子,风度翩翩,怎么看都是温润公子,潇洒风流。
看左亦扬时,始终温温柔柔的笑着。
倒让左亦扬如沐春风。
“下棋!”祁君墨实话实说。
左亦扬更生气了:“没有下次!”
绝对不来了。
“不要生气!”祁君墨忙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脸的笑意的说道:“我不想太高调,所以每次进宫,都以陪父皇为理由,来禀报外面发生的一切。”
他本就是不争不夺的,是这些人把他逼到了这一步。
不争不夺,就会失去一切,包括性命和他的左亦扬。
左亦扬听着这样的解释,心情才好了一些,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在皇宫里,他们没有说太多,直到坐进了马车里,祁君墨才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也中了蛊毒是吗!”
不是疑问,是肯定。
因为祁昱已经与他说过了。
左亦扬先是一愣,巴掌大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恼意,直直看着他:“你如何知道的?”
“看来是真的!”祁君墨恨恨握了拳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祁昱不能死!”
“他是不是说,没有他,我必死无疑……”左亦扬有些不屑:“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应该是没有我,他和大王妃必死无疑。”
祁君墨没有接话,而是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你也知道,这个蛊叫子母蛊,母蛊难制子蛊,我给大王妃开过两副药了,昨天那副不知道喝下去后效果如何,第一次就没能将她体内的蛊虫全部清出来,因为她是母蛊!”左亦扬也不喜欢目前这个状况。
听到这话,祁君墨面色一震,脸色都白了,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大皇嫂竟然是秦是母蛊!”
一边握了拳头:“这样一来,他们更不能死了!”
还得想尽一切办法收网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
他也不想前功尽弃,可也不能拿左亦扬的性命来赌。
“哦……”左亦扬也挑眉看着祁君墨,马车平稳的走着,车身还是有些晃动,左亦扬倚在车厢一角,脸色也是明明暗暗的。
她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母蛊死,子蛊亡!”祁君墨沉声说着:“所以,大王妃不能死!”
左亦扬也明白,祁君墨这样做,是为了自己。
她自己也考虑过这件事,只是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倒是祁君墨这样的决定,让她很是感动。
他调查了这么久,竟然为了她收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向皇上交待?”左亦扬还是犹豫了一下,低低问道:“皇上那里总得要一个结果的。”
“二夫人!”祁君墨已经考虑了一阵了,此时声音压的更低,吐出三个字。
把一切都推到二夫人的身上,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可是……”左亦扬有些不忍:“是不是太冒险了,你留着他们母子,不是把敌人留下来了!”
“没关系,祁昱这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后和老五!”祁君墨顿了一下:“他们才是最想要我命的那个!”
祁昱只是借着他们的手罢了。
左亦扬犹豫了一下,挑着秀气的眉头,有些想不通。
“太子这个人……”左亦扬想了想与祁君萧见过的几次,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也眯了眸子:“更注重儿女情长!”
“他如果注重,会让你嫁给我吗?”祁君墨冷笑:“换作是我的,我的女人,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说的那样霸气决绝。
他觉得祁君萧这个人太虚伪,太做作。
根本没有一点真心。
左亦扬来的面色是淡淡的,此时也为之一震,看了一眼祁君墨:“真是霸道!”
“这是深情!”祁君墨认真的说着:“我的女人,是用来宠用来疼用来爱的,不是拿来利用,也不是争权的。”
倒是说的一本正经。
让左亦扬的心都快化了。
此时此刻,竟然心动不已。
她觉得祁君墨比祁君萧更男人!
与病弱无关,这是刻进骨子里的。
马车继续前行,车里很安静,左亦扬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交付全部的那个人。
就是刚刚!
“我们得走一趟将军府和左相府。”祁君墨和左亦扬回到府上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二人一起用了餐,祁君墨便开口说道。
他得尽快把此事处理妥当。
“将军府……”左亦扬的心情还有些激动,无法平复下来:“那里的确也得解决一下。”
“梁夫人一定与大梁有关系,所以,她这条大鱼得钓上来。”祁君墨冷冷的说道:“有了她,就突然向父皇交待了。”
“你打算怎么做?”左亦扬也来了兴趣,没有犹豫,便去换回了长裙,扮回了她的三王妃,一袭白衣,简单利落。
“找到她给梁宣下毒的证据!”祁君墨也眯了眸子笑了一下:“你不是懂得吗?我们去将军府找一找!”
左亦扬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的确,应该能找出蛛丝马迹的。”
“顺便让梁墨活过来!”祁君墨笑了一下,抬手刮了一下左亦扬的鼻尖:“他一个将军,每日装死躺在床上,一定痛苦不堪了。”
左亦扬也能想得出梁墨的痛苦,也摇了摇头:“本来都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祁君墨说的随意:“可以重新再布置起来,只要你我联手,一定能把他们逼出原形!”
梁墨看到二人时,激动得眼睛都亮了。
听说他们是来找证据的,更是举双手赞同。
“你说那天梁夫人给你喂的水里有毒,后来的食物中,还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左亦扬是来找证据的,所以,先要问题得清清楚楚。
梁墨摇头:“这几日,段萌寸步不离,她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放出你醒来的消息,她一定会继续动作吧!”左亦扬沉声说着,他们得制造机会才行。
梁墨看祁君墨,用眼神询问他。
“如你所想,用你作诱饵!”祁君墨笑了一下,却是笑的不怀好意:“希望这一次,你的命够大!”
“真歹毒!”梁宣看着祁君墨摇着扇子一脸风流的样子,想打他几拳了。
可眼下,他只能先醒来,还不能有其它动作的!
随即梁墨叫来了段萌,耳语了一下。
段萌有些担心,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梁夫人正在前院带着下人采摘菊花,听说梁墨醒了,人也是一个激灵。
“你说谁医好了上将军?”梁夫人瞪着送来消息的下人,有些不可思议:“三王妃?”
一边拍了拍额头:“是了,我听说她懂医术,真是该死,怎么让她来了将军府?怎么不拦着点?”
一时间也有些懊恼,咬了咬牙,看了看手臂跨着的小筐里的菊花,冷笑了一下。
左亦扬和祁君墨没有离开将军府,而是在后院住了下来,不过这个消息,无人知道。
他们留下来,找机会!
只要找到证据,这个梁夫人加上左相府的二夫人,再顺着她们二人抓一些小喽啰,就能给皇上交差了。
这件事,也是迫在眉睫了。
当天夜里,很安静,梁夫人和梁墨的兄长过来看了看他,便离开了。
第二天,梁夫人便亲自送来了一罐茶,说是她亲手摘的,都挑过了,送给梁墨品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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