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怎么那么像她们在国外经常看到的商场里发生的“0元购”的场面。
就是专门一些不法分子对街头上的店铺进行打杂抢烧,导致货物被洗劫一空的行为。
不过她们这里是工作室可不是金店,也没有什么可以抢的东西呀。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后,苏晚迅速地瞥了眼唐星子,两个人眼神交换后,迅速关上了门,走进里面一个隐蔽的杂物间。
如果下面是一伙蛮横粗鲁的男人,她们两个女人直面去刚的话无疑是种危险的事情。
外面混杂的声音还在继续,唐星子侧眸看了眼苏晚,问她:
“这里是海城,你老公的地盘,谁敢来闹?”
苏晚想了想:“这工作室刚开,名气还没打出去。”
她说着,打开小窗,看着对面一家也是刚装修好的商铺,那上面赫然写着的,白马设计工作室。
苏晚眸光微沉,瞬间想通了是怎么回事了。
唐星子顺着苏晚的视线看过去,“也是巧了,同样是明天开业,偏偏被砸的是咱们家。”
如果是同行搞鬼的话,那这么嚣张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先不管什么原因了,苏晚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时门口叮铃咣当响起了动静,门口有敲门的声音:“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了?警告你们,这房子的租期已经逾期了,房东不租了,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苏晚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这商铺我们签了五年的租赁合同,怎么就逾期了?你们这是寻衅滋事,我已经报警了。”
“呵呵,这房子房东不租给你们了,你还想赖着不走了?你报警有什么用,警察能纵容你耍无赖吗?”
苏晚任由对方怎么说,就是不开门,很快警察就来了。
两个女人这才开了门,走了出去,在一众身形威猛彪悍的壮汉面前,她俩显得格外瘦弱娇小。
“谁报的警?”
“是我。”苏晚指着对面一群人,“他们这群人像是强盗一样,忽然闯进我们店里,砸坏了我们的桌子椅子,侵犯了我们的权利。”
“我们那是帮你搬东西!这房子租期到了,人家房东还有别的用处,是她们赖着不肯走。”
领头的男人指着门外的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工作室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搬空了!
苏晚生气了,把手上上的房屋租赁合同往桌子上一甩:
“房租到期我怎么不知道,我这里还有租赁合同!再说了,即使是真的到期了也要到我本人面前来亲自说,忽然搞这一出算什么事情,你们是土匪强盗吗?”
“你这是狗屁的租赁合同,真正的租赁合同在我的手上,你自己看看,当初租给你房子的人也不过是个二房东,小姐啊,你被骗了!”
苏晚和唐星子护相看看,这个商铺是公司总部的人给找的,那人签完合同就走了,也没有和她们对接清楚。
一个警察拿起两份合同看了看:“好好都别吵了,你们几个当事人都先和我去局子里做个口录,这合同需要我们做个鉴定,咱们把事情捋一捋,该赔的赔,该认的认,行了吧。”
*
刚在警局录完口供,封景深就过来了。
男人的汽车停在派出所的院子里,格外的耀眼,苏晚一走出来,就小跑过去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委屈死了,提心吊胆了一上午,最后还发现被大骗子骗了,心里怎么能好受。
封景深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苏晚的后背,低声安抚着:“我早说这劳什子的工作室累人,玩玩就是了,别干了,回家吧。”
苏晚一拳打在男人的身上:“你怎么可以说丧气的话!什么叫做玩玩,开这个工作室,我是很认真的。我就是想做好这件事!”
封景深握住她的拳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低沉地笑出了声。
“我怎么娶了个犟种呢。”
苏晚努努嘴:“我不管,现在那个商铺出了问题了,你帮我查查,背后房东是谁,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签合同时就是个坑,是早就被设计好的了,然后正好在开业的前一天给我搞这一出,想叫我这两个月的辛苦付出全打水漂。”
男人敛了敛脸上的笑意,对苏晚说道:“真实的商战有时就这样简单粗暴,更有甚者,是可能会让人家破人亡的,万事都要留个心眼,我不可能随时都在你身边盯着你做决策,明白吗?”
苏晚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菜了,一个工作室都搞不定。”
“怎么会。”男人捧起她的脸亲亲,“我的封太太最厉害了,一个工作室而已,还能搞不定?”
苏晚轻轻哼了一声,拧着封景深的脸颊:“你是害怕我生气闹你才这样说的,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把工作室做出来证明给你看我做的到。”
一贯清冷矜贵的男人被苏晚当做玩具来玩,他却一点也不生气,纵容她的所有。
唐星子正好也出来了,一走出来就看到两个人黏糊得不行,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
苏晚松开手,一把将封景深推得远远的,往唐星子那边走。
“星子,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们被人下套了。”
唐星子点头,也认同苏晚的观点。
“关键是找到当初租房子给我们的人,还有商铺的房东,咱们得搞清楚怎么个情况。”
“这还不简单。”封景深走过来,“我叫人把那商铺买下来就好了,租房子一堆事情,你们难道不嫌麻烦吗?”
苏晚拉住男人:“那商铺怎么也有小一千万了,工作室是公司的项目,还没有盈利就开始倒贴钱了,那我要拉多少单子才能把这一笔挣回来?”
封景深瞥了眼苏晚,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好说,就当我投资了,收益就是要你玩得开心。”
唐星子朝封景深点了个赞,忍不住感慨封景深真是豪啊!
随随便便一个商铺,说买就买了,目的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老婆开心,这也太宠了吧!
苏晚的心里甜滋滋的,没一会儿谢沉就打来了电话,说这家商铺的房东死活也不卖。
封景深一脸阴沉,刚答应老婆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
“再去谈,这个商铺必须拿下。”
苏晚忽然想起什么,从封景深的手上拿来手机,对着那头问:“谢沉,你去帮我查查吧,那个房东是什么来头。”
“好的太太。”
苏晚把手机给了封景深,回头对唐星子说:“你去哪里?”
唐星子抬腕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去接孩子了,你们走吧,我打车回去。”
“好,那等我有消息了咱们晚一点在电话里说。”
“行,拜拜。”
*
封景深和苏晚回了金海岸,两家的长辈都来了,桌子上的请帖,伴手礼的盒子,喜糖之类的东西堆成了几座小山,家里佣人们围在桌边,手上的活都没有停下。
家里的墙上,窗户上,都贴上了大红喜字,还有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
苏晚看了一圈,就连她的房间里也都换上了大红床单和被罩,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妈妈,我不喜欢大红色的床上用品,太抢眼了,我晚上不好睡。”
她说着,就要叫家里的阿姨来换,结果被杨母阻拦了。
“哎,不能动,这是我托人去苏杭专门叫大师给绣的,你看那对鸳鸯,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样,就光是绣这幅画,就花了我八九万呢,你要是不用,那我的钱不是白花了。”
苏晚看着被子上那戏水的鸳鸯,绣得确实很漂亮,只是花这么多钱大可不必吧……
“对了,晚晚我问你个事情呢。”
杨母忽然压低了声音,拉着苏晚的胳膊,问着:“你们最近有开始备孕了吗?”
苏晚叹息一声:“没有啊妈妈,你是怎么啦,催生狂魔啊。”
“我是找人算了的,你如果现在备孕,明年生宝宝,是吉兆,后面几个年份,都很一般。”
“我不听我不听。”苏晚捂着耳朵,“我才不信这些,封建迷信。”
杨母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信。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不成?”
苏晚心里暗自说,现在每一个劝说她要生孩子的人,她都当做敌人防着。
“好啦妈妈,孩子这事儿就顺其自然吧,咱们下去吧,该吃晚饭啦。”
“那个床单,不许换,听到没有?”
“嗯嗯,听到啦,我不换不换。”
母女两个人下了楼,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胡宓儿回头看了眼杨母,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一前一后往偏厅里去。
苏晚看着这两个老太太,撞了撞封景深:“哎,她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啊,神秘兮兮的。”
封景深搂着老婆:“管她们呢,估计是在商量结婚的事情吧。结婚本来琐事就多,幸好多亏了她们,不然累得是你。”
“要是我办婚礼,可不会这样麻烦。”
封景深低头,看着苏晚的脸,捏了捏她的肩膀:“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啊。”苏晚歪着头想了想,“我想办一场海边的婚礼,不需要太多人,就简单一点,就像是赴一场好朋友之间的约会,轻松开心,这就够啦,不然搞得那么繁琐,大家都挺累的。”
封景深想了想,说:“那要不要,再给你补办一场海边婚礼?”
“不要啦,那多麻烦呀。”
“可是如果不能给你一个理想的婚礼的话,那多遗憾。”
“不遗憾的。”苏晚靠着男人,将身子重量转移给他,“你不是要带我去蜜月吗?那就去海边吧。”
她原本想着忙工作室的事情,根本无瑕顾及蜜月的事情,可现在工作室的事情暂时搁浅了,倒不如给自己放个假。
“亲家母,我给你的东西,你换了吗?”
偏厅,两个妈妈正在交流情报。
杨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对胡宓儿说:
“我已经把药换成维生素了,那两个孩子太不像话了,这种药是可以乱吃的吗?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啊,我现在就把这药给丢进垃圾桶里去。”
胡宓儿接过药瓶:“亲家母,这药我放包里藏起来,你如果把这药扔在金海岸的垃圾桶里,那他们肯定就知道了。”
“也对,我家晚晚现在脾气大得很,我一说生孩子就和我急,要是知道我把药换了,肯定找我闹。”
胡宓儿有些自责:“主要是景深做的不好,怎么能给晚晚吃这种东西,我回头一定要说他。”
杨母听得心里也舒服了一些:“行,那就交给亲家母处置了。”
*
晚上,苏晚在洗澡,封景深换上了睡衣坐在床边,男人打开抽屉拿东西,一眼就看见躺在角落里的药瓶。
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文字,他的脸色阴沉沉。
苏晚洗完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男人坐在床上,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你晚上吃饭还好好的,谁惹着他了?
她掀开大红色的被子,指着被套上丝绣的戏水鸳鸯:“封景深你看,这鸳鸯好看不,一个像你,眼睛瞪得和那牛眼睛一样,又大又鼓。”
封景深没理人。
苏晚侧眸看了看他,不悦道:“我最讨厌冷暴力的男人了,没有一点气量!”
封景深把药瓶子甩在那鸳鸯上,问苏晚:“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不吃这玩意了。”
他知道这个药对女人身体的危害有多大,所以坚决不允许苏晚吃,她倒好,还准备了一大瓶。
苏晚看了眼那瓶子,有些奇怪,这药她放抽屉里很久了,都快过期了吧,他不说她都要忘记了。
“我没有吃啊。”苏晚一脸无辜,“这药都快过期了。”
她拧开瓶盖,仔细看了看,越看越不对劲。
闻了闻,有股清甜的水果香气。
她把手指塞进瓶子里,拿出一片出来,刚放在嘴边尝了尝,就被男人从嘴里把药片抠出来了。
“不准吃!”
“老公,这个药是甜的。”苏晚把抠出来的药塞进封景深的嘴里,“不信你来尝尝,柠檬味的。”
封景深尝出了那药片的味道,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不是药,是维生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