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长得和阿深好像,阿深,你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杨家父母守在自家外孙女的小摇床边,开心得不得了,拉着站在一边的封景深过来,要他给孩子取名字。
封景深站在小床边,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小婴儿,他的内心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是他的亲生孩子,他很确认。
他想了想,说道:“就叫宝儿吧,意寓着她是我们大家的宝贝。”
“行,那就叫这孩子宝儿。”杨母心里看着欢喜,逗弄着宝儿,“宝儿乖乖,你你是爹地妈咪的掌上明珠,要健康平安地长大哦。”
封景深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小女儿,这孩子的轮廓很像他,但他在这孩子的眉眼里也看到了杨婉清的模样。
不知觉的,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苏晚。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吗?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女人一心想要打掉孩子,现在恐怕早就不在人世间了吧?
男人的眸底划过一抹黯然的光,心情百感交集。
“阿深,阿深……你在想什么呢?”
杨婉清虚弱地靠在床头,见封景深的心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开口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封景深回过神来,和床上的杨婉清对视着,他的眼神里不带丝毫感情,连见到孩子时的喜悦也减弱了几分。
他们虽然已经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里对她的感觉总是无力苍白的,没有波澜也没有怨恨,除了夫妻的名义,他并不想给这女人太多。
“阿深,妈来了。”
杨婉清见封景深又走神了,有些着急地提醒,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向门口的方向。
封景深转身,看了眼赵函,朝她走了过去。
赵函看了眼屋子里的杨家人,脸上露出客套的笑容后,随即看向了封景深。
“我有事情要对你说,阿深。”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往会客室走去,那里有私密性很好的隔间,保密性很好。
封景深走进房间,看到了杨宴修带着一个小男孩出现,他的目光看向那孩子,居然移不开视线了。
苏淮也看着封景深,只是眼神变得陌生。
封景深弯下腰半蹲下,他的脸上挂着激动的笑容,朝苏淮招了招手:“苏淮,好孩子,过来。”
苏淮就站在原地,并不为所动,甚至显得有些冷漠,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封景深,他一言不发。
杨宴修拍了拍苏淮,告诉他:“苏淮,这是你的亲生父亲,以后你就和你的爹地和新妈咪一起生活。”
苏淮激动地一把推开杨宴修,挣扎着拼命往外面逃跑。
“我才不要他,我只要我的妈咪,你们都是大骗子,我才不要听你们的话!”
封景深一把抱住了苏淮,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苏淮,你妈咪现在在哪里?”
“她死了,被你们害死的!”苏淮气愤地推开封景深,深黑的眼眸里满是对男人的怨恨。
封景深一震,瞳孔微微有些扩张:“什么?不可能!”
男人看向杨宴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杨宴修!你把苏晚怎么了?”
他原本以为苏晚是自己走的,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杨宴修:“不是我把她怎么了,是这孩子送到我身边时,苏晚就没有了消息,初步估计,人可能已经没有了。”
男人说完,看了苏淮一眼,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隔空穿达了一个默契的信号。
“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没有了?你到底有没有查清楚!”
封景深迈步走到杨宴修的面前,虎口掐住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上青筋暴鼓,目眦欲裂的神情显得有几分狰狞。
杨宴修险些翻白眼背过气来,赵函急忙走过去,制止住了封景深。
“封景深你冷静一点!别忘记你现在是个有妇之夫!你还想着那女人做什么,死了最好。”
赵函话音刚落,苏淮就抱住了她的腿,扯住她的衣摆和她厮打了起来。
“你不许说我妈咪的坏话,你才是坏人,你才该死!”
赵函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的力气会这么大,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放开我你这个小野孩子!”
“赵函!你闭嘴!”封景深怒叱一声,把苏淮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和赵函你面对面对峙,“我问你,苏晚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赵函张了张嘴,没有想到封景深会这样怀疑自己。
“封景深,你就是我养大的一头白眼狼!现在竟然怀疑上我了。”
“是大夫人对我母亲做的那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苏晚也用了同样的手段。”
赵函生气极了:“我要是那样做的话,就不可能把这孩子带到这里让你们相认了,而是连同他和苏晚一起处理掉!封景深!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究竟有没有心啊,连我都要怀疑!”
封景深把苏淮护在后面,一脸冷肃:“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道苏晚的下落?”
“我和你一样,都是现在才知道,你该问杨宴修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即使搞清楚了又能怎样!你和婉清已经有孩子了,你难道还想和苏晚继续纠缠不清吗?”
封景深的手攥成拳头,他剧烈起伏的呼吸可以看出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赵函的这句话却让他失控,转身,他一拳头砸在了杨宴修的脸上。
“杨宴修,人死了还有尸体,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把人给我找到,带过来。”
杨宴修挨了封景深这一拳头,半张脸肿得像馒头。
男人岿然不动,冷静自持地看着封景深:“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人早就火化了,如果你还放不下,那就给她买一块墓地吧,让逝者的亡魂得到安息、”
封景深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
苏淮观察着封景深,忽然冷嗤一声,抬手指着封景深:“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我妈咪死了,你们不应该很开心吗?反正你们从来没有真正地尊重过她。她在的时候,你们欺负她,侮辱她,现在人没有了,你们又来哭,只不过是因为心里的愧疚罢了,你们这些虚伪的人,不配做我的亲人,也不配再提起我妈咪的名字!”
封景深面对苏淮的指控,沉默不语。
他看着苏淮,久久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淮,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生下的你?”
孩子五岁,封景深极力回想着五年前发生的时间,他想确认,苏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有了这个孩子。
不对,这时间太奇怪了,封景深怎么也想不通,苏晚告诉他的苏淮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这到底是在骗他,还是另有隐情?
“我母亲什么时候生的我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资格从我这里得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苏淮冷漠地扫了眼封景深,目光落在赵函的身上,
“还有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妈咪的羞辱,我因为身体里流淌着封家的血脉而感到耻辱。”
苏淮的眼神坚定放光,他是陪伴着妈咪一路走来人,所以太清楚妈咪有多不容易,无论在不在她的身边,他都要做那个保护支撑妈咪的人。
赵函的手隔空点了点苏淮的脑袋,气愤地说道:“你这个孩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亏我还想着你是封家长子,把你接回来做继承人培养着,你既然这么仇恨我们,那就去找苏晚那女人吧,我们是一定不会管你的。”
苏淮顶嘴:“你们从来也没有管过我,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论管教?什么继承人,我才不稀罕!”
赵函气得嘴唇都颤抖了,没想到这孩子的嘴皮子这么能说,气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她还真的害怕,自己迟早有有一天要被苏淮和封景深这一对父子给气死。
“你们不愧是一对父子,封景深我警告你,要是这孩子改不了他嘴毒的毛病,那就不要领回家来见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赵函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子,苏淮还在愤怒之中,瞪着眼睛看着封景深,全是防备和警戒。
杨宴修把苏淮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语重心长道:“苏淮,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苏淮犹豫了一下,嘟囔着:“我不会忘记的,但是我不会再叫封景深爹地了,他对我妈咪不好,我妈咪不在了,他又想弥补,我不接受,也不原谅,绝不!”
杨宴修看了眼封景深,朝他耸了耸肩膀,似乎是在说:
你看,事情闹到这一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你自己作来的结果。
封景深直接将苏淮一把抱了起来,苏淮有些排斥他的接触,却被杨宴修瞪了一眼。
苏淮知道杨宴修在告诉他什么,闹一下就够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他就没办法和妈咪联系了。
苏淮就这样被封景深抱着,走出了会客室,往杨婉清的病房走去。
男人抱着苏淮,心情是沉重的,苏晚的下落不明,无论是何种原因,无非就是不想见他,或者真的遇到意外身亡。
他找人去查就是,苏淮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他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