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人步行二十分钟后到了家,她在一个老旧小区租住的六十平的房子。
“儿子,你先看会儿电视,妈咪换衣服。”
苏晚快步走进卧室,背靠着门板,弓起身子,她捂着脸,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无声地哭起来。
委屈,恐惧,羞辱,无力,混杂在一起将她淹没吞噬,她强撑的所谓尊严,脆弱得不堪一击。
许久,发泄完情绪,苏晚若无其事走出卧室准备去做饭。
“妈咪,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妈咪睫毛掉了啦,揉眼睛太用力了。”
苏淮没说话,心里默默难过。
他就知道妈咪会撒谎。
但苏淮明白,这个时候妈咪更想看到他装傻的一面。
“嗷。”
苏淮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财经频道上正接受采访的封景深。
盯着那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心想,好神奇,他和我长得真像,该不会就是我的爹地吧?
要是的话,那该多好,就没人敢欺负妈咪了。
这个念头像是一个小小的种子,埋进小少年的心里,他第一次萌生出了要去找爹地的想法。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苏淮看了眼屏幕,备注是“封总”。
“妈咪,老板给你打电话了。”
苏晚擦擦手,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关紧门。
“在哪里?”封景深低沉的磁音传进耳朵里。
“家。”
“地址发来。”
“怎么啦。”
“想你。”
苏晚轻笑出声,眸光夹杂几分冰冷。
是哪里在想呢?
“那封总,来接我?”
“嗯,收拾漂亮点,穿那条开背红裙子。”
“好。”
苏晚收拾好,走出小区门,一辆迈巴赫停在狭窄的街道边,在发着酸臭味道的下水道和脏乱的地面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
苏晚坐上车,封景深眉头皱很深。
“你就住这?”
“嗯,上班方便,这不是在等封总的分手费换大平层么。”
封景深侧眸,审视着苏晚那张云淡风轻的小脸。
这女人跟着他,真的只是图钱吗?
那她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抱牢他这棵大树享尽荣华富贵,反倒着急想分手。
他看不懂她了。
不过,马上就结束关系的人,无需费力去猜。
他丢给苏晚一份资料,手把方向盘启动汽车。
“孙总的资料,你研究下,今晚你的任务,搞定他。”
苏晚美眸划过一抹错愕:她以为封景深要带她出门玩。
“你要我陪别的男人?”
“我也在,简单的应酬,喝酒聊天。”
“好的。”
苏晚应着,手伸进包里,摸到常年备着的防狼喷雾。
封景深怕是把她睡腻了,准备当个人情转手送人了。
封景深的目光快速地掠过苏晚伸进包里摸摸索索的手,好奇之余察觉到她手腕上的淤青。
刺啦——
汽车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苏晚因为惯性,身子朝前冲了一下,封景深抬手,大掌护住她的额头,另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苏晚一脸茫然,尚未反应过来,就迎上封景深责怪的质问。
“你这里怎么回事?”
“打架了。”
“别骗我。”
“小区里的一个恶妇啦,拽着我非污蔑我偷东西,不过我也没输,打回去了。”
“哭了?”
封景深长指挑起苏晚的下巴,粉底液也遮挡不住的红肿眼睛避无可避。
男人眉眼挂着寒霜,这女人跟了他五年,他从未见过她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在床上办事除外。
却因为和陌生人的争执,哭肿了眼睛?
哄鬼吧,苏晚!
“封总是心疼吗?这么关心我,谢谢啦。”
苏晚很感激,发自内心的。
“离了我,你活得下去吗?”
“哈哈。”
苏晚笑而不语。
不仅活得下去,还能养个小的,这点纯属多虑了。
封景深抛出的试探,被刻意避开了。
男人心里不爽,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一路无言地将车开到江城最豪华的会所。
封景深带着苏晚进了最大的包房。
一进门,其中一个肥头大耳,油腻腻的秃头男人朝苏晚走过来,目光直勾勾,猥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