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听过,那我问你,这首歌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叫什么。”
苏晚的脚步顿了一下,有片刻的迟疑。
舞台上的盛甜甜一脸的高傲,轻蔑地看着苏晚,冷嘲热讽道:
“时光小姐,你该不会回答不出来,觉得丢脸了这就要走吧?”
苏晚迈步,走上了舞台,站在和盛甜甜一样的高度,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衬着她光彩照人。
她拿起一个话筒,打开,保证自己的声音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盛甜甜这是想让她当众出丑,但她不会叫她得逞的。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Alohaheja》,翻译过来就是加油的意思,这首节奏感很强,节奏高昂,听起来比较振奋人心。不过,我想盛小姐大概是记错了,这首歌并不是加国人创作的,所以你问我的时候,我还有些困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苏晚以前在加国留学时,大家经常会在校内举办社团活动,她课余时间参加了音乐社,也结交了一些热爱音乐的同学,他们其中有的成为了音乐家,苏晚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
盛甜甜一时有些懵,她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情的?
台下一个男人这时开口:“确实是这样,这首歌原版并不是加国创作的歌曲,这是经由加国翻唱才火了起来。”
说话的男人干净明朗,说话的声音很干净。
盛甜甜看向那男人,不满地努了努嘴:“哥!谁叫你说话了!”
盛亦辰坏坏地勾了勾唇,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小妹的坏心思。
她本想卖弄才艺,可惜学艺不精,在高手面前反而出了丑,她这个当哥哥的是在替妹妹救场罢了。
“甜甜,你从小不是一直在练钢琴吗?给哥哥姐姐们弹一首吧。”
盛亦辰试图转移话题,掩饰盛甜甜的尴尬。
“好,甜甜来弹一首,就弹你最拿手的莫扎特,你弹得可好听了,我每次都听得如痴如醉。”
台下有个盛甜甜的追求者,拍着手给盛甜甜暖场。
“我琴弹得好是世家圈子里公认的事实了。”盛甜甜的虚荣心被捧得高高的,戏谑地瞧着苏晚:“喂,那你会弹钢琴吗?”
苏晚淡声应道:“会一点儿,弹得不好。”
盛甜甜一听,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那就是会弹了?既然你挺懂音乐的,那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想听你弹钢琴,你过来,给我们弹一首。”
盛甜甜打开琴盖,拉着苏晚坐在了钢琴前:“你快点弹呀,不是会一点儿么,就弹你会的。”
苏晚看着眼前的黑白键,不慌不忙地问盛甜甜:“你想听什么?”
盛甜甜勾唇冷笑:“你这样问,显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就弹刚才我唱的那首歌呗,这已经很简单了,别说我为难你啊。”
苏晚轻松的表情表示毫无难度,她调试了下话筒的音量,手落在黑白琴键上,她不仅弹出了那首歌,还用英文唱了出来。
原本以为盛甜甜已经唱得不错了,可苏晚却唱出了另外一种感觉,全场人都安静下来,原本还想看笑话的人都惊讶不已。
还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还懂音乐,这个叫时光的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包厢的门打开了,封景深和霍恕一回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大家都看着舞台上,而台上的苏晚全神贯注地弹琴唱歌,此刻,她是这个舞台的主角,所有人都黯然了。
封景深和霍恕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惊艳到了。
直到苏晚表演完,大家还回味在她犹如天籁的歌声里回不过神来。
苏晚起身,走到盛甜甜面前:“盛小姐,谢谢你。”
盛甜甜心里不爽极了,冷嗤一声:“你是该好好谢我,不然今天也没有你显摆的机会。”
苏晚无所谓地耸耸肩:“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边弹琴边唱歌,还好,超常发挥了。”
她原本挺害怕自己丢人的,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好在,平时就有准备,被盛甜甜逼了一把后,更是豁出去了。
刚才还在为盛甜甜拍手鼓掌的男人忽然走到苏晚这边,主动递上了名片:
“时光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赏脸一起去看音乐会?”
盛甜甜恼火自己的舔狗抛去舔别人了,生气地打掉他手里的名片:
“葛骁,你是不是有病啊,什么人都来之不拒。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你就和她套近乎,这么脏的女人,也不怕得病!”
葛骁捡起地上的名片,看着盛甜甜:“甜甜,你别生气,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有才艺的漂亮女生,时光真的太符合我的理想型了,脸蛋靓身材正,还会弹琴唱歌,我是个正常男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盛甜甜怒吼:“给我滚远点!喜新厌旧的狗东西!”
“你才是疯了,疯女人!”葛骁撇撇嘴,拉着苏晚离盛甜甜远远的,殷勤地讨好苏晚:
“时光小姐,我们家是音乐世家,可惜我没有音乐细胞,但是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做歌手发唱片,我让我爹地给你资源。”
苏晚接过葛骁的名片,扫了眼,笑笑:“当歌手出唱片?蛮有意思。”
她这样说着,一只大掌从她的手里拿走名片,直接扔进了装着酒的酒杯里。
苏晚回头看,是封景深。
男人没有看苏晚一眼,直接替她拒绝了葛骁。
“葛公子,时光是我的设计师,轮不到你替她操心。”
葛骁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清楚封景深了,他看了眼杨婉清,又看看苏晚。
“深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我嫂子还在这里呢。”
杨婉清见状,终于找到了机会,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各位,今天在座的都是我和阿深婚礼的见证人,也是阿深最信任的朋友们,我有些话堵在心里很久了,不妨今天就说出来,让大家给我评评理。”
封景深一脸冷峻,沉默着没有说话,霍恕挡住了杨婉清,在中间劝道:
“杨婉清,你不用说了,如果你不想和我深哥撕破脸,就少说一点吧,不然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了。真的,少添乱,对你没有坏处。”
盛甜甜不满:
“为什么不让婉清说话,是不是心里有鬼。欺负老实人是吧,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我忍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说。
各位,你们眼前的这个时光,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一边吊着我哥,一边还勾引深哥,她就是和破坏别人家庭的贱货!”
“闭嘴!”
盛甜甜话音刚落,封景深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她一个踉跄,跪在了苏晚的面前。
封景深垂眸,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盛甜甜:
“你那张嘴要是只会用来胡说八道那就割下来。”
盛甜甜吓得瑟瑟发抖,哭着喊自己的哥哥盛亦辰:“哥,你妹妹受欺负了!救我!”
盛亦辰拽起盛甜甜,把人挡在身后,质问封景深:“封景深,你欺负我妹妹做什么!”
封景深没有理这对兄妹,转身对苏晚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出去。”
杨婉清堵住了包厢的门:“她不能走!她是今晚的罪魁祸首,不准让她走!”
封景深警告:“杨婉清,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一定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杨婉清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吼着:“对,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时光是个小三,你现在执意离婚,就是因为她,因为她长得像苏晚,所以你抛妻弃子,背叛了我!”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大家都知道,苏晚是封景深以前的秘书,放在身边养了好几年,后来死了,封少记了好几年,现在时光出现了,又和苏晚长得像,该不会真的是她破坏了别人的婚姻吧?
有些人打量着苏晚,目光意味深长。
“杨婉清,你因为离婚的事情纠缠了我几个月了,我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和你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他人无关。我现在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既然这样,有些事情就摊开来说吧。”
封景深侧眸看着霍恕,命令道:“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霍恕看了眼杨婉清,摇了摇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杨婉清,到了这种地步,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咱们深哥之所以坚决要离婚,是因为杨婉清长期和其他男人保持不正当的婚外关系,而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还是深哥公司的销售经理。”
霍恕话一说完,所有人都震惊了,看着杨婉清,目光满是鄙夷。
敢给深哥戴帽子,胆子可真够大的,难怪深哥要离婚,这谁能忍?
杨婉顿时清慌了:“我……我没有,不要乱说,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阿深!”
“都说了不要嘴硬了。”霍恕悲天悯人地看着杨婉清,“深哥手上还有很多证据,另外,当年你撒谎救了深哥,其实那人不是你,而是苏晚,你自己难道就没有想过,封哥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吗?还不是因为你骗来的。”
杨婉清瘫软地坐在地上,眼神发直,整个人都懵住了。
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清醒了,现在不仅没有保住婚姻,连自己的名声都烂掉了。
封景深看着杨婉清,冷声道:“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杨婉清狼狈地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她忽然笑了起来,很大声,精神有些癫狂。
“阿深,你真的以为这婚想离就离得掉吗。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不会不要我的,我们还有宝儿啊,还有你母亲,你敢不听她的话么,她一定不同意你的离婚的。”
封景深嗤笑一声,他现在无所畏惧,没有什么事情和人可以约束他的。
杨婉清朝着封景深跪着爬过来,将两手垫在地上,朝他一下一下地下跪。
“阿深,我求求你,不要离婚,不要离婚,求求你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样狼狈的杨婉清,为她感到可悲。
苏晚记得,杨宴修曾经说过,杨婉清有精神疾病,发作的时候会神志不清,看这个样子,大概是又受了刺激。
她走到一边,拿出电话联系了杨宴修,叫他把人接走。
现场的气氛很安静,不相干的人都识趣地离开了,没过多久,杨宴修就来了。
杨婉清哭累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杨宴修抱着杨婉清,对苏晚说:“跟我离开。”
封景深抬手,挡住苏晚:“我今晚有些话想对她说。”
杨宴修不放心,问苏晚:“你和我走,还是留下。”
苏晚犹豫了下,还是顺着内心的想法:“宴修,我想留下。”
杨宴修恼怒:“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别激动别激动。”霍恕拍拍杨宴修的肩膀:“人家想留下,你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走走,我开车送你们回家。”
包厢只剩下封景深和苏晚两个人,幽暗的光线下,男人的面容笼罩着倦怠。
难怪他今晚一直喝酒,情绪也不好,原来是因为受了情伤啊。
知道杨婉清背叛自己,他的心里肯定也会难过吧,毕竟是和他纠缠了这么久的女人,她几乎占据了他整个青春,为他生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而他,也给了她婚姻,难道心里对杨婉清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苏晚心想,也许封景深是喜欢杨婉清的呢,不然为什么会难过。
所以,留她陪他说说话,是想叫她为他疗伤吗,好抚慰一下他寂寞受伤的心灵?
苏晚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想要留下来陪他。
就当是看他可怜,大发善心吧。
封景深拎起自己的羊绒呢大衣,披在了苏晚的身上:“出去走走,透透气?”
“好啊。”
两个人走到外面,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飘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沿着寂静的街道,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
“冷吗?”
“有点儿。”
封景深伸出手,隔着皮手套,握住了苏晚的手。
苏晚一被碰触,立即就收回了手,将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仰头,迎着风雪大步往前面走。
“封总,你是有妇之夫,这么招摇,很容易给我招惹麻烦的。”
“那如果我离婚了呢。”
“那你就是二婚男人。”苏晚毫不避讳,“但也不愁没人娶的,你那么有钱,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大把的小姑娘上赶的贴。”
封景深勾唇:“二婚男人,说得也对。”
苏晚回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看着雪花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硬朗帅气,格外得养眼。
“封总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
“我好像一直没有向你好好说声谢谢,关于当年你救了我的事情。”
“好遥远的事情啊。”苏晚努力回想着当初的细节,“时间过得真快,那些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我都快不记得了。”
“包括我吗?”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宁愿把你忘掉。”
“你还恨我。”
苏晚冷笑:“恨你做什么,多废脑筋。”
“那你会和杨宴修结婚吗?”
“也许吧。”
男人眸底微动,淡声道:“他对你,是很不错。”
苏晚拢紧身上的外套,赞不绝口道:“是啊,宴修他温柔贴心,事事都为我操心,即使我做了很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他也对我宽容大方,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