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啥呢?”万小玲一脸不解,忙问,“我跟二宝啥时候往钱庄存钱了?”
而且一存还是一千两银子,他们辛辛苦苦开酒楼,挣点钱本就不容易,哪敢存到那种不正规、不靠谱的钱庄去?
“你们两个没存?”李万全瞪大眼睛,猛地看向赵葵花,“那老二媳妇说你们已经挣了几十两银子了,她这是在胡说八道啊!~”
赵葵花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当初是想从娘手里要到钱,所以才把四宝两口子搬出来混淆视听的。
毕竟家里最会做生意的就数四宝和小玲了,他们都敢投钱,娘肯定会答应的。
“爹,娘,我、我当时鬼迷心窍了,所以、所以就......”
“你呀你,你让我说你啥好呢!~”李万全哆哆嗦嗦地指着赵葵花,彻底无语了。
从前就因为老二媳妇好吃懒做、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娘家送,还总跟老婆子顶嘴,跟二宝唱反调,甚至偷家里的粮食去接济高宝莲。
二宝因为此事把葵花扫地出门了,写了休书打死不肯要她,赵葵花回到娘家受尽了夹板气,后因为救甜甜有功,二宝才重新接纳了她。
刚回来时,她还算人模狗样,对公爹和婆婆很尊敬,对二宝和二河也不赖,可自从甜甜教会她做酸奶后,葵花便开始无限膨胀,狗改不了吃屎。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本性如此,即便再怎么伪装,最后还是会露出缺陷。
人无完人,没有谁能彻底改造自己。
“爹,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好好干活,再也不伸手管娘要钱了!~”赵葵花哭着道。
“你好自为之吧,我真懒得管你,哼!”李万全轻哼一声,回屋吃药去了。
小闺女说,那种抗凝药物和降脂药物一旦吃上,就要终身服用,不能停的。
前几日他跟秦东升和冯有才喝酒过甚,最近头又开始眩晕了,睡觉也总是梦魇,手脚乱抓乱挠。
怕闺女怪罪他,他一直没敢说这事儿,所以这几天他开始按时服药,烟酒也不敢碰了。
“葵花,你跟我回屋一趟!~”李二宝冷着脸进屋去了。
赵葵花心里一阵惧怕,二宝不会想休了她吧,这可不行啊。
二仓才刚刚断奶,不能没有娘啊。
“娘,四宝,六宝,春云,小玲,你们快帮我求求情啊,二宝要是把我撵出去,我、我就没有活路了,呜呜呜!”赵葵花惊恐不已,泪水哗哗往下掉。
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二宝了,这些年一直在过穷苦日子,如今家里总算是有钱了,能吃香喝辣了,买了大马车,盖了大宅子,她怎会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回娘家吃糠咽菜呢。
刘淑贤闭了闭眼,在杨娇娇的搀扶下回屋去了,一句话都没说。
李四宝叹息道:“二嫂啊二嫂,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总作什么妖呢?现在好了吧,把二哥惹急眼了,他可谁都不惯着!~”
万小玲也道:“二嫂,这种事我们求情没有用,你不妨好好跟二哥道个歉,认个错,最好做个保证啥的,二哥看在二河和二仓的份上,他应该会原谅你的!”
她虽然是后嫁给四宝的,但心里很清楚,家里任何人都不能拿甜甜的安全开玩笑,这是大忌。
如今甜甜被扣押在钱掌柜那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爹娘和二哥能不上火吗。
赵葵花咬着嘴唇,哭得一抽一抽的。
冯春云叹了口气,“二嫂,你是大人,甜甜是孩子,你哪能让她留在钱庄呢?”
“不是我要留的,是甜甜主动留下来的!”赵葵花红着眼圈,“春云,我都快被冤枉死了,其实整件事情都跟我没关系,是甜甜管钱掌柜要一百两定金,又是签字据,又是做人质的,我、我招谁惹谁了?不存钱就不存钱呗,谁知会闹出这么多事情啊!~”
李六宝听了,加重语气,“甜甜要是不留下,你会死心吗?娘不给你钱,你都敢出去借钱往里面投,妹妹是不想看你上当受骗,所以才这么做的。二嫂可倒好,到了这会儿还往出推卸责任,你、你......”
“六宝,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冯春云拧了二宝一把。
这种事儿自有爹娘定夺,他们这些当小辈的无权插嘴,只帮着出出主意就好了。
李二宝坐在炕沿边儿,手里端着酒碗,‘汩汩’灌了两大口。
见二仓躺在炕稍,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李二宝忙放下酒碗,把他抱起来悠了悠。
“二仓,等你长大了,可千万要长点心眼,别跟你娘似的,一天天傻了吧唧,啥都不懂!~”
小奶娃像是听懂了爹爹的话,用力挥舞小手,胖嘟嘟脸上印出一个小酒窝。
“二宝,你、你别生气了!”赵葵花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李二宝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进来!”
赵葵花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真的是甜甜自己主动留下来的,跟我没关系啊!”
“葵花!”李二宝看着她,长吁一口气,“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娘家去吧,咱俩都冷静冷静,我吵够了!累了!”
“二宝!”赵葵花面色一慌,‘扑腾’一声就跪在地上,“你又想把我扫地出门吗?不行啊二宝,二仓还这么小,不能离开我,二河不是喜欢画画吗,我支持他,以后放牛挤奶这些活都交给我干,我保证不偷懒了!~”
“没说要休你!”李二宝一脸冷漠,“你好日子过太久了,也该回去吃吃苦了,等你什么时候彻底改过自新了再说吧!”
“二宝,二宝,呜呜呜!”赵葵花吓坏了,扑过去就抱住李二宝的大腿,“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扪心自问,自打咱们做酸奶后,我帮你挣了多少钱啊,你不能干忘恩负义的事情啊!”
一猜就是这样,别看二宝平时脾气不好,跟头犟驴似的,可一旦真生气了,他反倒比平时更冷静了。
“葵花,你再这样,我可真写休书了!”李二宝把二仓放下。
赵葵花闻言,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愣了老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